我默默地退出那些越圍越多的人群,腦袋像攪了漿糊一樣混亂,怎麼辦!
我穿過那些看戲的臉孔,戲謔的眼神都打在咫業他們身上。我拐過一個桌子,乘那邊的人不注意,偷偷地拿了他一件外套,直接地走,不停留一秒鐘。摸了摸那口袋,好像是煙還有打火機,照拿捏的長短,應該是雪茄… …雪茄,打火機,我咬咬牙,那個角落餐座的主人應該是看好戲去。我徑直地過去,聞了聞高腳杯裡的液體,是酒,那麼刺鼻的味道應該挺烈,我含了一口,剩下的倒在半路扯來的餐布上。然後直接走出大廳,把餐布扔在拐角處的垃圾桶裡,向洗手間走去。我以最快的速度把裡面水龍頭全開,然後進入內間,鎖上門,把剛才的酒全濆在已被我撕壞的外套上並擺在馬桶蓋蓋上,再拿出雪茄拆開,把它們放在外套的最低層以確保雪茄所帶來的煙最後才出來。聽到水龍頭裡的水逐漸停的聲音,應該有人來,我的手心滿是汗,心跳遏制不住地狂跳。聽見漸遠的腳步聲時,就好像過了幾個世紀。我搖了搖頭,咬了咬牙,還差最後一步… …
我反鎖了門,走出洗手間,走到那個拐角處,把開著的打火機扔在剛才的那個垃圾桶裡,走進大廳舞池那個光打不到的角落處,深呼吸,默唸,1、2、3… …
“著火了!快跑!著火了!… …”
我扯著嗓子拼命地喊。期間也拉扯了幾桌餐具,增加恐慌感。除了少許女的驚慌外,男的雖坐懷不亂,但臉色倒是有些不自然起來,在場工作人員的安撫下,場面很快就控制住。
“怎麼回事?!”
“是一個垃圾桶起火,已經滅了,具體原因我們已經在查了… …”其中一個話還沒說完,整個夜總會就響起火警聲,這下那些人終於坐不住了,場面一片混亂,現在也沒有什麼人看住他們,我大步向他們走去,
“走!”
緊接著我們幾個不要命地跑,依稀記得那個出口然後沖出去… …
等我們回神過來已經坐上回去的那趟公車。
“以後打死我也不去那裡,”小胖抽抽搭搭地,“打死我也不去… …”
“阿念,你沒事吧,臉色那麼難看。”諾原問著從剛才上車就一直發呆的我。
在反鎖門的時候,我很小心地用衣角擦掉指紋,打火機上也是,垃圾桶著火的地方是攝影機拍不到的死角,我在拿外套和酒時,那些人的注意力應該在小胖他們身上,在喊的時候我是站在暗處,面貌應該比較難辨,聲音也不是用自己的原聲,應該行吧,應該不會被人知道… …
“阿念,阿念”
有人搖了搖我的身體,好像抽空了我最後的一絲力氣,不知覺方式靠在一邊的咫業的肩膀。
“阿念”
咫業的聲音有些顫抖,不過還好身上還是暖和的,雖然還帶點血的腥味。我對他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話,我不僅很丟人地腿軟,現在甚至連話也說不出,喉嚨幹得不得了。
他們也好像被我嚇得夠嗆的,一臉緊張地望著我,我對他們搖了搖頭,示意沒事。
從那天起我們閉口不提這件事,就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今天是小琪的生日,我帶給他最喜歡的限量版奧特曼做禮物,看他興高采烈的模樣,可愛地讓我忍不住狠狠地揉他頭發一把。隨後他又屁顛屁顛地跑去給去他的小夥伴炫耀去。
轉過身,撞到一個人的身上,有淡淡的消毒味。
“對不起… …”
我還沒看清那人是誰,就聽見句瞬間令我掉進冰窖的話。
“滿開心的,縱火也這麼開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