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人格對主人格來說就像是弟弟一樣,因為單親家庭的原因,從小就是受獨挑大樑,他母親說不上對他不好,但身體總是很柔弱而且心裡敏感,所以受沒怎麼感受過母親直接的愛和關照。
但是受是知道其他小朋友是怎麼被愛著的,他見到過。然後有一次他看到了一對兄弟的相處模式,慢慢地覺得自己也有一個弟弟,也就是副人格。副人格是一直被愛著,寵著的,無憂無慮,可以做所有想做的事情,沒有任何負擔。
主人格知道副人格的存在,並且對他知之甚詳,但是從來沒有見到過對方。可是潛意識裡他會為他做出所有妥善的安排,比如如今住的房子,就有副人格的一處位置。
受是在長大的過程中逐漸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什麼病了的,甚至知道了自己這種行為是因為精神分裂,還能區分出主人格和副人格,但是他沒有選擇治療,他覺得這樣挺好的,而且副人格也很乖,沒有給他實際的生活造成什麼麻煩,身為哥哥的他心甘情願地去照顧對方,而且,相處了這麼多年,他也不忍心抹殺副人格的存在。
一般主人格的壓力積累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副人格就會出現,採風,攝影,無憂無慮地生活一段時間之後,再把身體的主動權交還給主人格。
因為受主業是一個作家,所以一般是在一階段的稿子完成,交稿日的第二天,副人格會出現。因為前面說了,副人格很乖,不會給他的實際生活造成什麼大的影響。
副人格在主人格要出現之前會以託夢或者幻聽之類的形式和主人格交流,然後說一些這些天經歷的事情一類的。
所以攻和副人格談戀愛主人格其實最開始是以第三人稱的形式知道的,聽副人格轉述。
但是事情的轉變出現在某一天。
主人格不知道為什麼,一覺醒來之後有了副人格的部分記憶,不是轉述的那種,而是親身經歷,第一人稱視角。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而且攻其實是非常寵副人格的,攻是有一點大男子主義的那種人,對副人格非常好。主人格雖然人格分裂了,但其實是沒有被這麼照顧過的,一時間感覺就有點微妙。
這件事情他沒有告訴副人格,而是靜觀其變。可接下來的幾次都不再出現類似情況,主人格也就看淡了,畢竟他也沒有想著和弟弟搶男人。
後來又有一次,是副人格撒嬌的記憶。主人格一邊嫌棄副人格性子太軟,一邊又開始感慨攻實在對受太好。
漸漸地類似的記憶出現的多了起來,並且是更加大段、連續的,而且主人格發現這些記憶大多發生於兩人為愛鼓掌之後。
到了後來,甚至出現了兩人為愛鼓掌的畫面。主人格可以看見攻在他身上動作的樣子,但是對快感卻沒有任何印象。可就算是如此,第二日的早上他的褲子還是濕了。
主人格愣了,思慮再三,想清楚了就算是精神分裂其實副人格也還是他,他是可以並且有資格要這份寵愛的。於是就找了心理醫生做治療。事實證明這個心理醫生也還算可靠,副人格出現對的時間越來越少,而主人格對攻的感知越來越明顯,再然後,就出現了開頭的那一段。
在攻和副人格相擁睡去之後,主人格就拿回了身體的主動權。第一次被這麼直接地抱在懷裡他有點尷尬,但更多的是害羞。他能感覺得到攻對他身體做出的種種留下的痕跡的感覺,太過真實了。
然後他就頂用了副人格的身份,第二天,他用極其不適應的裝嗲撒嬌的姿態送攻去上班,說自己還要賴床再睡一會兒,中午還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關心攻讓攻不要忙忘記了吃飯。
然後他就走了,按照記憶裡副人格的習慣,留了一張字條。】
第二天主人格和攻一起去了心理醫生那裡。心理醫生驚訝於主人格會帶其他人來一起治療,但是沒有多話。直到主人格說出要求說想讓副人格出來,心理醫生才多打量了這個男人一眼。
然後心理醫生給受做了催眠,主人格沉睡,副人格出來了。副人格是知道心理醫生的,但是他沒有從醒來就待在治療室過,他和心理醫生打了個招呼就看到了一旁的攻,撲過去抱住了他。
最開始攻還有些疑慮,覺得是受和心理醫生在演他,但是面對副人格靈動的樣子,還是打消了疑慮。兩人膩乎了一會兒,心理醫生說受可以走了,等主人格清醒之後再看看有沒有後遺症。
雖然是對攻說的,但是攻心理不爽,還沒回話,副人格就替他應了,還大大咧咧地和心理醫生介紹這是自己的男票。心理醫生也開玩笑問他,你哥哥知不知道?
副人格一直叫主人格哥哥的。
副人格就說知道,自己介紹過,得到了承認很開心雲雲。心理醫生就笑笑沒有說話。後來攻就帶著受出去吃飯,吃的是副人格最喜歡的一家料理店。
副人格到店裡面的時候很開心,也因為不久前和攻為愛鼓掌後就“睡”了過去有點小小的不好意思,就像補償攻多陪他一會兒,還說等下帶攻去這座城市最好的景點逛逛之類的。攻就笑著陪著他說好。
但吃完飯沒多久副人格就說自己困了有點想睡覺,然後撒嬌讓攻帶他回住的的地方好不好。攻心裡感覺有點不妙。
果然,副人格剛上車沒多久就沒說話了,攻側頭往副駕駛看去的時候看到的是主人格清醒黑亮的眸子。
其實主人格在去治療之前,出於私心,吃了一些藥,他並不想讓副人格和攻膩歪,特別是這次他被迫催眠啥都看不到的情況。
攻大概也猜到了是主人格做了一些手腳,但是沒想到主人格會喜歡他,只當作對方是想變回正常人雲雲,於是只是黑著臉帶他重新回了心理醫生那裡。
因為畢竟兩人共用一個身體,攻也擔心,如果是真的,這樣強行的外部催眠傷害到了他的愛人就不好了。當著攻的面心理醫生只做了一些常規檢查,表明受身體沒有問題之後,就帶著主人格進了治療室。
心理醫生和他聊了聊最近吃藥之後的病情轉變,並且提了一句副人格和外面那人的戀情。主人格表示會和攻談清楚自己的想法,但是治療不會中斷放棄,還是要麻煩心理醫生繼續。
出去的時候攻說自己接到了一通電話,公司裡出了一些事情,自己必須回去一趟,但是又不放心副人格的事情,只口頭警告受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做激進治療,並且如果副人格出現了請第一時間告訴他。
主人格答應了,然後送攻下樓。攻出於禮貌說還是先送對方回家,主人格沒有拒絕。下車之前,主人格把脖子上掛著的項鏈送給了攻,說那是副人格親手求的而且經常戴在身上。攻聽這說辭很高興就收下了。
可其實那項鏈雖然說是副人格求的,但最常戴的還是主人格,主人格也不吃醋,就想著無論哪個人格不都是自己嘛。
攻回去了。事情確實堆積了很多,需要他去處理。
攻連軸轉了一天,一直處理到深夜,淩晨兩點多,正當事情告一段落他準備在辦公室的小床上休息一下的時候電話響了。接起來一聽,是副人格。攻很高興,就和副人格說了一會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