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聞言都神色微動,繼而雲媽媽朝自己兒子的背影伸手,想叫喚他,卻被老公給阻止了。
“青少年。”雲爸爸對她說道,意味不明。
雲天賜便揹著書包一邊吃早飯一邊小跑著出了屋,然後往隔壁家的院子看了看,那黑色的電瓶車停在角落,於是放心了下來。
他三兩口把剩下的小白兔饅頭吃完,又喝光了酸奶,推著自己的電瓶車堵在了花家的門口,又從口袋裡拿出雞蛋來剝。
正剝著殼,花家的門開了,揹著書包的花年走了出來,看到雲天賜以後腳步明顯一頓,然後神色複雜的低下腦袋,朝自己的電瓶車走去。
“行了,別躲著我了,咱倆都分手了。”雲天賜對他嚷道,沒好氣的咬了口雞蛋。
花年看了看他,眉頭微微皺著,不明白他怎麼還能跟平常一樣跟自己這樣說話。
“……我沒有躲著你。”花年沉聲說道,騎上自己的電瓶車。
“那你這是個什麼意思?”雲天賜捏著半顆雞蛋問他:“是不是撕破臉皮之後就打算冷眼看我了?如果你討厭我直說,我立馬從你面前閃的遠遠的!”
花年無奈的看向了他:“我沒有討厭你。”
雲天賜挑眉:“真的沒有?”
“……好吧,有一點。”花年說實話了。
雲天賜眸光黯了黯,然後用纏著繃帶的手搓了搓鼻子,平靜的問他:“你要我怎麼做?”
花年看著他,不說話,雲天賜便又問了一遍:“你要我怎麼做?”
“暫時別來煩我。”花年開口了。
“明白了。”雲天賜利索的應了一聲,把剩下的半顆雞蛋塞嘴裡,又把蛋殼胡亂塞進兜裡,然後啟動了電瓶車,真的一溜煙的走了。
花年皺眉盯著他遠去的背影,有些疑惑,之後也騎上電瓶車走了。
雲天賜說到做到,之後再沒有主動找過花年,連運動會開幕需要聯系花年的時候都讓別人傳話。
“你倆還沒和好呢?”一個同學就問雲天賜。
“沒呢。”雲天賜在秋風中喝了口水,看著坐在高臺上對著喇叭彙報鉛球比賽名次的花年,“哈”的嘆了一聲。
“小花兒搞起冷戰來比我還牛呢。”他說道,又喝了一口水。
然後等運動會的第二天,雲天賜參加完男子五千米長跑,胸悶氣短的癱在階梯椅子上喘氣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湊了過來,遮住了他臉上的光。
雲天賜便露出了笑,雖然還喘的厲害,但已經沒那麼難受了。
花年在他身邊坐下,淡淡問他:“身體沒問題嗎?”
“沒問題,昨天就差不多來完了。”雲天賜回答道,顯得很輕松。
兩人看著大操場,一陣無言,花年不開口,雲天賜就不開口,然後約兩分鐘後,花年給他道歉了:
“那天晚上我把話說重了,希望你不要在意。”
“怎麼可能不在意?”雲天賜看了他一眼,控訴著:“你那些話把我傷到了,但是……”
雲天賜頓了頓,像玻璃珠一樣棕褐色的眼瞳重新看向了大操場:“我也傷了你,所以咱們扯平了。”
花年看了看他,露出了一絲笑。
繼而他問雲天賜:“既然咱們分手了,那是不是……重新做回兄弟?”
“你希望和我做回兄弟?”雲天賜反問他。
花年沉默了一下,然後點頭了:“嗯,咱們過去那樣就很好,老實說……自從我們交往以後,咱們矛盾變得很多,而且……”
他看了雲天賜一眼:“你也變了不少。”
換雲天賜沉默了,許久之後他笑了笑:“人嘛,都會變的,如果你某一天在全校人的面前‘痔瘡破了’,你會發現你眼中的世界都不一樣了。”
他對著操場輕笑:“世界變了,所以我變了,就連原子都會衰變,又有什麼能保持一成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