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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寧文文的北京夜總會又被查了一通兒。這次是有頭有臉的北京分局的人。寧文文去找劉主任通融。劉主任回信兒說不好辦了,部裡的新官上任,有人酒桌上聽說你得罪了他兒子,幫他出一口惡氣。寧文文託他找找能說上話的人,一千萬能擺平,她都樂意。劉主任答應幫她打聽打聽。寧文文算了一下,北京夜總會房租,員工工資,每天虧六萬。寧吧每天賺一萬五。每天淨虧四萬五。過了幾個月,劉主任說找到了一個能說上話的中間人。不能打100的保票。給八百萬可以試試。寧文文舉棋不定。
寧文文說手上只有九百萬了,八百萬砸出去。不成北京的夜總會就得關門。不砸出去,也是等死,只是死得慢一點兒。我問她劉主任可靠嗎?我怎麼看他象是誑錢的人。寧文文莞爾一笑。澤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他人是齷齪一點兒。但是他明碼標價,江湖上的名聲還不賴。劉主任說了,這八百萬裡交到辦事的人手裡還剩七百萬。寧文文問我的意見。我說怎樣都行。只要她開心就好。寧文文說那我賴在你身上,你馱我一輩子。我說好啊!你在我背上,多親呢!寧文文看著我,象我媽看我的目光。
我工作很忙。兩個月前,公司總部主管我們這塊兒業務的技術主管辭職不做了。新主管上任,原來開發的産品砍的砍,縮的縮。又要有新的專案要上馬。我們這小分部已經感覺到餘震。好在公司成立以來還從未裁過人。只是人員打亂換組。公司政策鼓勵人員流動。跳到成功專案組和失敗專案組的待遇很不一樣。我們這些專案經理領了新專案,要開會講自己的專案,這樣大家下賭注之前有個瞭解,知道自己在選擇什麼。我跟別的經理不同,別人只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講自己的專案如何如何有前途,是公司的未來。我覺得說這些話都沒用,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與其等別人自己想出來,還不如幫人家省些力氣。我既講我專案的好處,也講專案失敗的風險。畢竟公司裡十個專案裡只有一個見了陽光。來投奔我的人還不少,我還婉言拒掉了幾個。
寧文文最終決定把錢砸進去。她跟我說長痛不如短痛。她有些厭煩了。我安慰她,怎樣都行。壞訊息很快傳回來。劉主任說錢送進去,李公子也收了。可是人家講,這算是賠償費。天津的夜總會他損失很大。他本來計劃拿下那塊地蓋商業大樓搞商鋪租賃的。圖紙都請人畫了,施工隊也找了。地沒了,多丟面子。再賠一千萬精神損失費才能讓他解氣。寧文文說他真的花了幾百萬設計?劉主任說你聽他講。都是空手套白狼,還能輪到他買單?
寧文文沒有辦法,主動關閉北京的夜總會。幾輛好車的維護費用太大,都被她低價賣掉了。寧吧還繼續經營著。遣散的員工還在寧吧領工資。寧文文說了,只要寧吧還賺錢,在他們找到新工之前,都會給他們發錢。寧文文嚴肅地跟我講,現在只能靠我的工資吃飯了。我笑笑說,別擔心,飯錢還出得起。寧文文的生意規模縮小後,她也很少往外跑跟人飯局應酬了。一個月能有一兩次在外面吃。寧文文說得給自己留條後路,說不定哪天就進去了。有認識人,進去了日子也能好過一些。有時候裡面是個好地方。像聰明的高局,她至今仍在打理著關系,裡面的待遇很不錯,吃喝都不耽誤,家屬也可以見。我摟緊她說咱們不去那地方。
清明節我開車帶著寧文文和她媽回了趟天津。她們找回從前住過的老房子。寧文文的媽媽說,文文就是在平房的那個小房間生的。人家租給我們一間屋子。當時這裡是城鄉結合部。她爸爸那時候夜總會剛開始,圖便宜租到這個地方。寧文文指著院子中間的一棵滿樹白花的大樹,說這不會是小時候那棵小杏樹吧?我偷偷摘下小手指指甲那麼大的小綠杏,一分錢一個賣給我爸。寧文文的媽媽說有了文文是爸媽最幸運的一件事。1歲多的時候驚喜不斷,從會蹦幾個字兒到會說句子。寧文文的爸爸說累了一天見到女兒什麼愁心的事兒都忘了。你們也趕緊生一個吧!孩子真是小天使呢!
我四月間被派回總部開會,四天的公司本年度未來展望大會。我拉寧文文去散散心。寧文文手上只剩下一個寧吧,閑下來會坐在窗前發呆,沒有了過去活蹦亂跳的勁兒。她說事情少了,心裡空虛得很。而且又是這樣一敗塗地的結局。現在生意的情形,跟她剛回國時差不多。可是這次兩家大的夜總會一倒,完全沒有翻身的餘地。她心裡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