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媽,膠囊長這樣的很多。你認不認識醫院化驗室的人?”寧文文眉毛上挑。
寧媽媽搖了搖頭。
“讓我再想想辦法。”寧文文小心翼翼地把兩個小紙袋放回鞋袋。從她媽手裡取過杯子。放回鞋盒。寧文文臉色不大好。
“文文,事情都過去了。”寧媽媽摟住寧文文,一臉悲哀,杯子一下子把她們帶進了痛苦的回憶。
“我送澤民回去。我晚上回來睡。”寧文文起身。
“澤民去哪兒住?我樓下有一間空房。”寧媽媽留我。
“他要去他爸媽那兒。整天被我勾出來幹這幹那,晚上再不回去,他爸媽要恨我了!”寧文文拉住我的手。
“不會的。”我替我爸媽缺席辯護。
“你明天一大早要上班。從這兒走可沒戲。我送你回去。”
在我家門口,寧文文問我要不要一同上去,告訴二老我們要結婚了。我看著寧文文悲悽的眼神,說改天吧!我先預告他們。寧文文囑咐我明天早點下班在附近找找房子。她爭取晚上5點趕到我那兒。我說不急。寧文文說明天早晨你試一趟就知道了。
我知道未必能打到車。早晨6點起,6點20吃早飯,6點40出門。在大路口等了20分鐘,看著來來往往的計程車載人呼嘯而去。我當機立斷,跑到馬路對面,擠上通往動物園的320路。和地鐵一樣,公共汽車也是年青人的戰場。到了動物園,我站在公共汽車站,不時對過往的計程車揮揮手。沒有好運氣。最終還是搭了公共汽車。中關村下的人很多,我跟著人流湧出來。雙腿著地感到分外踏實。走到公司所在的大樓,已經是8點50分。我還沒開始上班已經感覺有些累。公司在辦公樓的第八層,北京分公司只有100多號人,不是很景氣的樣子。中午和新認識的同事吃飯。知道我從美國回來,說美國空氣多好。我說未婚妻在這兒。大家“哦”了一聲。也是,海歸的要麼是在美國拿了學位就跑回來的,要麼是工作十年以上回來當高管的。像我這樣的基層幹部不多。我問他們到哪裡去租房。他們說你還沒來得及在這兒逛呢吧!現在房地産事業發達,滿大街都是代售代租處。你出了東門,南北都是。我國經濟的支柱産業。我問一室一廳要多少錢,他們說大一點兒的,條件好一點兒的,要4000多。我問買一間要多少錢。他們告訴我5萬平。我嚇了一跳,比城裡還貴。他們說我們這裡的小學好。要是決定了回來趕緊買房吧!房價“嗖嗖”的,趕超歐美。他們議論誰誰在十年前貸了大筆的款子,在郊區買了套別墅,2千多平,現在3萬平了。我想想我存在銀行裡隨著人民幣升值不斷縮水的美元,感到有些悲哀。在美國,有50萬美元現金可是件了不得的事,可以買一棟沒有學區的連體別墅,比寧文文媽媽住的別墅還要寬敞一些。
寧文文3點打電話來,問我幾點能出來,我說聽說是晚上6點半左右。公司那時提供免費的晚餐。大部分人會吃了走人。她說要不早點出來,再溜回公司,太晚了,小區環境都看不清。我說幹脆我跟老闆打個招呼,實話實說算了,4點半出來找房,應該能理解。寧文文說你要小心了,國內的競爭可要激烈得多,別給你的考評上寫上作風懶散,剛上班還是小心點兒,給人留個好印象。我想了想約好3點半東門見。我手裡拿了兩張列印紙,鬼鬼祟祟地離開四人一間的辦公室,狹長的走廊裡,技術總監拉開走樓梯的那道門,回頭剛好和我對視。我心裡一動。還是寧文文的經驗對。我去飲水機邊喝了水,估摸總監已經走遠了,才乘電梯下去。
同事說得很對,東門外間雜在大連海參專賣店,四五六餐館,川蜀人家,李寧體育用品專賣店的是店面更大,工作人員更多的地産買賣租賃處。玻璃門內,白襯衫打領帶,比我公司裡的人裝扮還要正式。我在美國公司總部牛仔褲襯衫穿著就可以去上班。北京這兒要正式一些,但也沒見誰打領帶。我和寧文文走進一家大一點兒的店面。接待我們的小夥子熱情地拿出畫冊。知道我工作就在附近,推薦了隔三條街的兩套房。兩套房裝修得很好,有一套還帶傢俱。現在就可以開車帶我們去看。我的時間不多,效率這樣高很合我的心意。
帶傢俱的那一套臥室和廳的窗戶朝南,是不高不低的5樓。寧文文和我意見相同,就是嫌傢俱會不會不幹淨。小夥子說,這些傢俱都用不破壞漆的特種消毒水擦過。房主人一家移民美國了。因為房租偏高還沒有租出去。寧文文點了點頭。我簽了一年的合同。每月5,500。他要求交兩個月的定金。我為難地說,明天給你好不好?寧文文用胳膊肘捅捅我,說錢帶來了,你跟我來拿。她開啟後備箱,說知道我不肯花她的錢,先給我墊上。她拉開黑色計算機公文包的拉鎖。一排排的偉大領袖親切地看著我。她取出兩摞。上次說要借給我的都沒拿走。我說你整天帶這麼多現金,不怕被人搶。寧文文說開始時也怕,每次開車都小心翼翼的。後來發現自己的新車太惹眼,換成現在的半新不舊的雅閣。沒人看她。還是少帶點兒吧!你不是有信用卡嗎?我不放心。不行,不知什麼時候就需要現金了。你前天不是看到了?寧文文口氣裡有點兒怪我。
我們搞定了出租房。寧文文想要拉我去喝個茶。我說來不及了,我第一天上班,得趕緊回辦公室,你不是讓我開始的時候給人留個好印象嗎?寧文文“撲哧”一笑,撒嬌地靠在我身上,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想讓老公陪就忘了。我的心象熱水裡的蜂蜜,要不今天不回去上班了?寧文文說,算了,不耽誤你的前程。她晚上要到寧吧去看看,先回去了。
回到班上,沒人找我。管我的上司出差去了日本。下星期才回來。開發中國市場的春風還沒吹過來。沒有總部熱火朝天的工地場面。我手裡沒有專案,也沒法領人開幹。我在公司吃過晚飯,同事告訴我公司南面的小路有一公共廁所,常有計程車停在那兒。晚上7點來鐘,我找到同事說的點兒,還真有一輛司機剛上了廁所回來的。半小時我就到了我爸媽那兒。
他們在收拾碗筷。我坐在沙發上,累得話都不想說。我想我這一天沒幹什麼正經活兒,已經累成這樣,怎麼搞的?我想了想,早晨上班的路上太耗精力。擠兩趟車已經把我最好的精神頭兒耗掉了。我閉目養神躺著。我媽走過來,讓我到床上好好睡。我睜開眼,我還不困呢!
“不困,我們要跟你談談!”我爸插話。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我昨天告訴他們我要和寧文文結婚的事。他們臉上遮不住的驚訝。我跟他們解釋我認識寧文文已經很久了,否則也不會毅然決然地回來。他們沒說什麼。想必是今天又花了一天時間琢磨,哪裡不對勁了。
我爸開腔說,“文文看起來不錯。當然了,我們也只見過一面。人品性格還是要靠你的眼光。我們家環境簡單。文文家裡是做生意的。她家的生意又是什麼人都要接觸的。你們倆在一起到底合不合適?不僅是眼前的,還有將來長期的生活。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
我嘴裡發幹,嚥了下口水,被老師突襲小考的感覺,“我喜歡她這個人,剛認識那會兒就喜歡。後來她回國了,我忙工作,聯系少了,覺得夠不上。再後來她到美國看我,我覺得不能再錯過她了。她的生意,規模比我想的大得多,剛回來也覺得和我在美國認識的她不一樣。可是行起事來,陌生感立刻消失,還是當年我認識的寧文文,象是抹了一層泥彩,胎還是一樣的。”
我爸爸點點頭。
“你爸的意思,他單位裡趙大耳的女兒還沒嫁出去,你要不要去見一面。我說你兒子已經被寧文文迷住了,不會有結果的。以後你倆結了婚,傳到寧文文耳朵裡會恨我們的。”我媽補充背景材料。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原來這些老家夥有自己的小算盤!他們心儀的這個候選人,我還當是誰呢!“你們甭想了!小甜嘴最壞了!小時候她就欺負我。那時候一起去偷桃,桃園的人追著抓我們。我找到一個好地方藏起來,她也想藏,騙我說前面還有一棵樹更大適合我藏!我跑過去一看,是棵沒葉子的大樹,連我身子都遮不住!”
“小時候的事兒哪算數?她女兒見了我可有禮貌了,叔叔長叔叔短。還說澤民在美國一個人挺孤單的。”我爸顯見對小甜嘴印象不錯。
“沒戲!三歲看到老!再怎麼會講話也沒用。我已經訂下和寧文文結婚了。哪天有空我們就領證了。具體日期我還沒和文文商量。我初步的想法是和她媽一起吃個飯。我們找個地方蜜月旅遊。”我語氣很強硬。
“孩子大了!他自己的事兒自己做主!”我媽安慰我爸。
“對,我們提的只是參考意見。我就是擔心寧文文的心思比你縝密,你傻呼呼的摸不清狀況。”我爸嘆了口氣。
“我也是在社會上混了幾年的人,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不會看錯人的!什麼時候我們請寧文文到家裡吃個飯。寧文文的媽媽對我可是很放心。你們倒是擔心得多!”我有點兒抱怨。我一向認為自己的父母很開明。
“我兒子心地純良,用心專一,女兒交給你,當然一百個放心。”我媽誇我。
我心裡嘆了口氣,是不是我爸媽自視過高?從前和他們住在一起的時候,忙著考學。在社會上歷練一番,猛一回頭,才發現我並不真正瞭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