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揚起一團霧氣,快速的消失在雨霧中,長勝慢慢的轉身,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回到小院,孩子們的嘈雜聲早已經平息,躺在自己的大床i上,長勝心久久的不能平靜,幾天來發生的事情太多,讓自己都沒有來得及細細的沉澱,現在自己的生活總算有一個穩定的生活場所,孩子們的生活工作,也有了眉目,曲琳,心中那抹不去的愛與痛,再一次從內心深處走出,快速的佔滿了長勝的大腦。
“你還好嗎琳琳,你還好嗎?”長勝心裡不停的喊著曲琳的名字,心裡暗暗的下了決定,不管怎樣,這幾天一定找時間,去曲琳的家裡看看,哪怕只是看一眼,看看他過的好不好。
曲琳出院了,三天前就出院了,其實曲琳的身i體並沒有什麼毛病,只是突來的變故讓自己一時無法承受,所以躺在醫院的病床i上,苦苦的想了半個月,想自己的父親,想長勝,也想自己的未來,想到最後,曲琳只感覺,自己愛的人愛自己的人都已經離自己而去,自己活著真的沒有什麼意義了。
躺在家裡的沙發上,這空曠壓抑的環境,讓曲琳莫名的想到死亡,想到死亡曲琳並沒有落淚,總感覺死亡並不可怕,那將是自己最好的歸宿,只有徹底的停止了呼吸,自己的心才不會這麼痛。
只是讓自己糾結的有兩件事,一是用什麼樣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一件事是自己死之前真得很想看長勝一眼,哪怕能親手撫i摸一下,他胸前讓自己撕咬的胸口,這茫茫的人海中到哪裡去找長勝,他留在了淩雲還是回了港城,即使回了港城,他又能呆在家裡嗎,真的要去他家裡找他嗎,見了他的父母,又怎樣的面對那對可敬可愛的老人。
思緒無限的延伸,也無限的折磨著曲琳,週日的下午,餓了一天的曲琳正想從沙發上爬起來,去找點水喝,自家的門鈴卻“叮咚,叮咚……..”的響了起來,聽到門鈴i聲,曲琳的心裡猛的皺了起來,“是誰,誰會來這裡?是長勝嗎?”想到了長勝,曲琳一肚子的委屈頓時湧上心頭,眼淚瞬間就要流i出來,趕緊拖著疲憊的身i體奔到門口,把門開啟。
“琳琳,你怎麼憔悴成這個樣子,”站在曲琳面前的並不是長勝,而是一個年輕的女警i察,曲琳快速的搜素自己的腦海深處的記憶,實在想不起自己認識的人裡,還有一個警i察,只是眼前穿著制i服的女警,彷彿跟自己很熟,親i熱的喊著自己的名字,曲琳穩定了一下情緒,仔細的打量了女警好一會兒,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糖糖,怎麼是你啊……嗚嗚嗚….”糖糖姓唐叫唐思穎,是曲琳初中跟高中一直以來的同班同學,兩個人在學校裡特殊的身份導致了兩個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兩個人都不是成績特別好的學i生,但曲琳的父親是企業家,糖糖的父母是有點小權的公i務員,所以在學校裡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不同於別的同學的待遇,兩個人關系很鐵,但性格卻截然相反,曲琳性格溫和嫻熟,糖糖在學校裡卻有男人婆的外號,所以性格相補的兩個人,整天形影不離的混在一起,也是學校裡一段讓人琢磨不透的事情。
曲琳緊緊抱住了自己的這個同學,幾天來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悲痛,似乎終於找到了傾訴的物件,心裡的話還沒有說出來,眼淚卻禁不住的打了頭陣,不停的席捲著內心的委屈從眼裡湧i出。
“好了,好了,有什麼話,咱進屋慢慢說,”糖糖輕輕拍著曲琳的後背,兩個人慢慢的移到客廳的沙發上,兩個在在沙發上坐下來,糖糖抽i了幾張紙巾遞給曲琳,曲琳接過紙巾,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糖糖,我爸爸,沒了。”
“我知道你爸爸沒了,我也是為這事來的,”糖糖說話的語氣依然保持著上學那會的直來直去,別人可能不習慣,曲琳可是很依賴,“琳琳,你這半年去哪裡了,一點訊息都沒有,害的大家找你都找瘋了,我也是今天剛聽說,你回來了,就趕緊過來看你。”
“去年11月24號,港城大順號沉船,我就是在那首船上,沉船了,我被漂到了一個荒島上,在荒島上呆了半年,才想辦法,逃了回來,可是回來卻發現,我爸爸已經沒了,”曲琳手裡的的紙巾已經沾滿淚水,幹脆把紙巾盒都抱在懷裡。
“那你的命還真大,對了,你知道你爸爸怎麼沒的嗎?”糖糖並沒有被曲琳傷感的情緒所牽引,而是仍然糾結在曲琳父親的死因中。
“不是因為腦溢血,在第一人i民醫院沒的嗎?黃姨告訴我,我爸爸是這樣的沒的啊!”曲琳疑惑的看著糖糖,彷彿從糖糖的語氣中,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父親的死因另有蹊蹺。
“靠,就那個妓一樣的女人,我都覺得她有問題,你父親是在第一人i民醫院,因為腦溢血病故的,可是在這以前,你父親以走私毒i品被抓了起來,在拘i留所裡突發腦溢血送進的第一人i民醫院的,咱倆從小認識,你父親我很明白,你父親創業這麼多年,公i司的收入也不錯,沒有必要販毒啊,這就是疑點,”糖糖快速的給曲琳講著事情的經過,並及時的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啊,真的是這樣嗎糖糖?怎麼會這樣呢!”曲琳現在才發覺,自己做事真的很沖動,幾天來只知道悲痛,連自己父親的死因都沒有弄明白,自己就想到了輕生。
“這是真的,這件事情真的很蹊蹺,案卷裡說,在你父親的貨櫃裡發現了大量的冰i毒半成品原料,而我據我所知,你父親主要進口醫藥所用的精細化工産品,主要進口國是美國德國,而這些做冰i毒的基本原料根本就不用進口,國外的一些製毒的分i子,都在中i國建廠,利i用國內的原料製毒,比如韓國在東北,香i港東南亞的毒梟在廣東一帶建廠,你父親倒騰化工産品一輩子,怎麼不明白呢,還有就是,腦溢血如果發現及時,送到醫院救治,死亡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死亡,也是在幾天後才死亡,在拘i留所裡死人,警i察是要負很大的責任的,又怎能好長時間才發現你父親腦溢血,延誤了救治時間呢?”糖糖這個年輕的警i察,似乎對案i件分析很有一套,不斷的道出了整個案i件的疑點。
“我該怎麼辦啊糖糖?”曲琳沒有想到父親的死因,有這麼多疑問,自己的人生經歷中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波折,自己的腦海一片空白,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辦,如果長勝在,他一定會替自己想辦法,可現在長勝又在哪裡,難道父親的死,就跟長勝沒有關系嗎?
“我覺得你應該去查,查貨物的源頭,也就是這個裝冰i毒的貨櫃從哪裡發過來的,有哪個公i司發的,經手人是誰,運輸公i司是哪個公i司,貨櫃上岸,哪個裝卸公i司卸的貨,”糖糖的思維似乎要比曲琳活躍的多,不停的闡述著自己的想法,給曲琳出著招。
“這些不都是你們警i察應該做的事情嗎,我從哪裡查啊?咱倆是好朋友,你要幫我啊糖糖,還有你怎麼就當警i察了糖糖,”曲琳現在很無助,聽了糖糖的話,真的感覺父親的死因有問題,可是明知道問題,也不知道該怎樣的去解決,只有央求眼前這個唯一的好朋友。
“我現在是實習的小片i警,這個事情,我根本就查不了,再說這個案子已經結案了,沒人會再去追查這個事情了,我覺得你應該回你父親的公i司,公i司現在還在執行,肯定能查到,當時這批貨的一些詳細資料,到時候,有需要我幫忙的,你打我電i話,我肯定為朋友兩肋插刀,”糖糖堅定的眼神看著曲琳,似乎憑自己跟曲琳一起努力,肯定能翻了這個特大的冤案。
聽了糖糖的話,曲琳的思路慢慢的清晰起來,進父親的公i司從源頭查起,不管怎樣,也要查個水落石出,還父親一個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