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那一堆,被封箱了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顯得有些突兀,綠間的注意不覺停留在那上面,似乎也得不出什麼結論,因此疑惑地皺起了眉毛。
“那邊是一些雜物。”注意到綠間的視線,一惠語調平淡地回答道。
那一大堆東西是一樹的,雖然一惠都很想扔,不過大概……那都是一樹的寶貝們吧。
綠間才想伸手從一惠手裡接過醫藥箱,卻被後者嚴肅著臉叫了回去:“你坐著別動。”
然後,綠間真的坐了回去。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地就聽了話。
原來……橫溝一樹真實的模樣是這樣的嗎?
或許眼前的“少年”和綠間用了整整一學期建立起來的印象出入太大,因此綠間少年更加認真地觀察起了對方。
黑發少年在他的身前跪坐下來,姿勢十分乖巧,綠間就見對方伸手就要拉住自己的褲腳,本能地想要退開,卻發現過於狹窄的空間裡讓他根本無處可躲。
綠間慌忙收回了視線看向別處。什麼鬼,他居然對一個男生感到害羞?
還是說橫溝一樹是個基佬?
正當萬種問題盤旋在綠間腦海之際,一惠略顯沙啞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路:“說起來,綠間你認識剛才那幾個人嗎?叫落合的還有他兩個小弟。”
“不認識。”綠間搖頭。
“那……你以前有見過我和他們接觸嗎?”
“我不清楚,這些可能高尾妹妹瞭解的多一些。”
提到了高尾和音,綠間的腦迴路又轉了回來。對啊橫溝一樹和高尾妹妹關繫好,甚至每天都去醫院探望,怎麼會是個基佬呢!
綠間完全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麼要問自己是否瞭解他的人際關系,是暗示自己要多去了解一些嗎?
用酒精和棉簽處理完了面板破損的部分,一惠拉高了綠間的褲腳,露出了已然淤青一片的小腿。她拆開了新買的冰袋,動作輕柔地貼了上去。
小腿上傳來一陣冰涼,綠間頷首看著身前的人跪坐在那裡,視角過高的緣故,他只能看見對方黑色的頭頂,面部的弧度,還有……像女生一樣卷翹濃密的睫毛。
以前從來沒有如此仔細地觀察過一樹,綠間發現這家夥長得好像女生。說起來那天在煙花大會上看到的和高尾和音在一起的柔美少女,就是這家夥的姐姐吧?
長得還真是一模一樣。
氣氛突然就安靜了,一惠在用冰袋給綠間的小腿消腫,綠間在偷看一惠,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沉默了很久。
打破這個氣氛的是一惠顯得過於嚴肅的話語:“綠間,你明天還是去趟醫院吧。”
一惠這麼建議道,冷敷的過程中她也簡單地做了些檢查,按壓時綠間給出的反應不是很好,她有些擔心綠間被踢到的這個位置,會不會傷到了骨頭。
見綠間沒有回答,因此一惠又囑咐了一遍:“還是做個檢查安心些,如果傷到的是骨頭,可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了,你還要打球打比賽。”
“嗯,知道了。”綠間故作冷淡地回答道。
一惠挑眉,表示懷疑:“你真聽進去了?”
綠間不說話了。
停頓了數秒,一惠突然尬聊了起來:“綠間,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啊?”
其實一惠是想問在綠間眼裡一樹是個怎樣的孩子,她單純是出於作為姐姐,想要了解了解自家弟弟的人際。
可這個發問在綠間看來就不一樣了,這種像是準備要拍拖一樣的問話是鬧哪樣?他的表情瞬間僵住,下意識地伸手去推境況來掩飾此刻的尷尬。
綠間抿著嘴唇沉默了半晌,終於幹巴巴地說出了回答:“在此之前,我和你交集不多。”
“原來如此……”
綠間:原來如此是什麼鬼!
一惠似懂非懂地點著頭,處理完了綠間的腿部,她收好東西放到一邊,自己也準備站起來。可這站得太急,體位性低血壓導致突然眼前發黑,一惠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重心一歪,直接朝綠間壓了過去。
本能地用手掌去撐住一惠的身體,可掌心的位置好巧不巧,正對的是一惠的胸口。
倒下時帶來的震動分散了對手心傳來觸感的認知,好在身後陷進的是松軟的被褥,並沒有多少疼痛,但是綠間多少還是感受到了一些身上之人的不對勁。
e總覺得這個手感不太對……
當然,綠間怎麼也不會想到,事實上,他身前的這位橫溝一樹少年,早就被掉了包,這樣像脂肪一樣的柔軟手感,才是最正確的。
至此,綠間只能這麼想道:橫溝一樹這家夥……最近是不是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