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嘴裡咬著蛋卷,一惠的發音口齒不清,冰淇淋已經在她的手心化成粘稠的液體,她攤著手,一臉不知所措地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幸村。
幸村嘆了口氣,無奈搖頭,“真的跟小孩子一樣。”
“哎呀不要吐槽我了,快幫我下啊。”
幸村拿出手帕給一惠擦手,這場景就像爸爸和女兒一樣,女兒坐著不動,爸爸左手託著女兒的手掌,右手用手帕仔仔細細地擦拭著。
姑且算是簡單地處理完畢,就是衣服上沾到的部分還得回了家再洗。還有,幸村的手帕也完全淪陷。一惠便把手帕收起,朝幸村咧了個尬笑,“我洗好再還你。”
一惠嘟囔著衣服黏黏的不舒服,因此兩人沒再便利店久留,背上包便直接離開了。
兩人並肩走著,幸村微微側頭看著身邊的女孩。後者還在糾結襯衫被沾濕的部分,最後幹脆解下了領結往裙袋裡一塞,解開了襯衫的兩顆釦子,這才罷休地轉過頭,開口發問:“幸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一惠還是很在意電話裡幸村少有的嚴肅和慌張,盡管幸村很快就壓下了那種情緒。
幸村沒有直接回答,他頓了幾秒,語調溫和依舊,“一惠,這幾天我跟你一起回去。”
“誒——不是一直都有一起回去嗎?”幹嘛要特地強調一次?絕對有問題。
淺茶色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幸村,幸村被這樣的眼神看得心軟,他就知道自己對這個女孩是最無奈的,至此他只得退讓一步,說道:“最近出事頻繁,我擔心你。”
一惠也斂起了表情,“你這話說的倒是沒錯……”
和柳一起分析了山田優美事件以及羽生橘事件,從兇手動機上來看,最有可能出事的的確是一惠她自己。但是現如今,疑點已經完全轉移到了市川淩子的身上,可是一惠又想不明白,如果是淩子的話,動機和喜不喜歡幸村又沒什麼關繫了吧?
好矛盾……
送完一惠回家之後,幸村又想得太多。一惠是他最在意的人,即便一惠的體術技能ax,但是幸村不免還是會擔心這個時而會熱血過頭的刑警小姐沖動行事。
於是在晚上,幸村擔心自家青梅會為了調查一個人往外跑,因此便直接上門,以一起學習的理由直接和一惠泡在了一起。
今晚還是老樣子,一惠的父母又沒有在家,留得一惠一個人。
兩人在一惠房間的矮桌前坐下,作為主人的一惠倒了涼茶,一杯給自己,一杯擺在了幸村面前,她收起端碟的時候說道:“幸村,你是不是怕我大晚上一個人出門去……”
幸村淺笑著點頭,“一惠很瞭解我。”
無可否認幸村也很瞭解一惠,被戳穿了心思的一惠聳了聳肩,“說實話,我的確有點想出去,不過,沒有目標,能調查個什麼鬼。”
“要是有目標,你就要出去了?”
“差不多吧……”
幸村眉峰微挑,“哦?看來橫溝警部還是很有分寸的。”
“那必須的。”
一惠直接把話當做是褒獎,毫不客氣地承應了下來。她怎麼會聽不出來幸村在責怪她總是不顧及自己的安危,但是她真的無法剋制住自己那顆想要知道真相的心。
幸村搖頭,嘆氣。
女孩佯裝無謂的樣子他也看得出來並不是真正意識不到,她不想被戳穿地裝傻,幸村便順著她不再多說了。畢竟一惠沒有出門,他能眼見著女孩的安全,就足夠了。
彼時橫溝家的門鈴響起,一惠起身出了房間開門,門外來訪的居然是堂哥重悟。
重悟熟人熟路地進了玄關,只是探頭隨便在家裡掃了一圈,他就得出了結論:“叔叔他們不在家啊?”
一惠點頭,“是啊,出差呢。”
“你一個人在……”
重悟的話還沒說完,原本在房間裡的幸村走了出來,他想要詢問一惠來訪者是何人:“一惠,這麼晚是……”幸村的話也沒說完,話語在視線和重悟對上的一刻戛然而止。
這就有點尷尬了,雖然橫溝一惠一點都沒有尷尬的感覺。她看了看堂哥,又看了看幸村,兩個男人間的眼神交流她委實有點看不明白。
重悟眯起眼睛,來自真正刑警的銳利視線把幸村這個俊美的少年掃射了一遍,然後又望向自家堂妹,最終不確定地問道:“你們又……約?”
一惠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重悟的額頭上,“約個鬼啦!一起做作業呢。”
“哦。”明顯不相信的口吻。
一惠不耐煩地雙手在胸前交叉疊起,“所以,堂哥你來幹嘛?”
“路過,進來上個廁所。”這麼理所應當地解釋完,重悟熟稔地從鞋架上拿了妥協給自己換上,徑直就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這理由……說是來捉姦?)的可信度都更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