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瀨陪在一惠身邊,因為是代班的緣故,他也事先打過招呼。他今晚在此的花名是海鬥,他帶了這樣看起來像錢)的客人過來,店內自然歡迎。
一惠禮貌地點頭回禮,演出一副相當熟稔的模樣,開口就問:“真鬥君今天有在嗎?”她沒記錯的話,黃瀨指認西岡真太郎的時候,說的就是真鬥。
大概是一惠的話太直接,觸及了不該說的事。黑服的表情僵硬了一秒,隨即又揚起了職業性的微笑,他先引著一惠先入了座,“您稍等一會。”
黑服才離開沒多久,一位披著貂毛披肩身材十分有富態的中年女人朝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女人的兩隻手上一共戴了七枚戒指,每一枚都嵌著十分招搖的巨大寶石。很顯然,這是來此解決寂寞夜晚的富太太無誤了。
女人從進店起,她的視線聚焦在了黃瀨身上。她的表情訝異中帶著無盡的驚喜,拉著裙擺匆匆走到了黃瀨的面前,腳上的高跟鞋似乎因為她的體重而搖搖晃晃,像是下一秒就會被她踩斷了的樣子。
“啊拉~你是新來的嗎?以前沒見過你呢~我叫美風秋子,我可以……指名嗎?”
似乎是拜倒在了黃瀨的英俊外表之下,這個叫秋子的女人突然有些語無倫次。她叫來黑服,指著黃瀨說要指名他。
黃瀨和一惠對視了一眼,畢竟是潛入搜查,黃瀨只得站了起來,伸手搭住了秋子朝他探過來的被脂肪充盈得圓潤的手掌。
“秋子夫人您好,我是今天代班的海鬥。”
黃瀨的聲線清朗又磁性,秋子看向他的表情逐漸變得痴迷。
他拉著秋子,走向了另一桌。
這位叫做秋子的貴婦心情大好,當即為“海鬥”開了香檳塔。頓時,起鬨聲響徹了整個廳內。
一連序列雲流水的舉動看得一惠嘆服,黃瀨演起戲來是這麼厲害的嗎!
除此之外,這個叫秋子的……有錢真是能為所欲為。
黃瀨被秋子拉走之前,回頭對一惠使了個眼色,似乎是叫她安心。
一惠心頭一暖,忍不住回了黃瀨一個淺笑,實話說,她沒想到黃瀨是這樣貼心的人,意外地……很可靠呢。
一惠落了單,這是黃瀨預想以外的。雖然女孩就在眼下,但還是稍稍有些不放心。
黃瀨被指了名,必須得和秋子一起去開香檳塔。他和秋子站在一起,秋子拿著香檳,黃瀨則從秋子的身後環住了她,雙手貼在了秋子的手背上,兩個人一起來為香檳塔拉開序幕。
帶著氣泡的鎏金色液體從最頂端的高腳杯灌入,溢位之後順流而下。
所有人都圍到了香檳塔前,為這一刻鼓掌打ca。坐在遠處穿著黑色禮裙的一惠就顯得和這個場合格格不入。
她這個高嶺之花的形象,好像自然而然地被建立出來了。
不過,黃瀨似乎也為這次的事,做了很大的犧牲。畢竟,要容忍著一個那般油膩的中年女人在他身前揩油。
此時一個穿著深藍色西服的男人坐到了一惠的身邊,他身上被一股濃重的香水味縈繞,刺得一惠有些不舒服。
男人和一惠貼得很近,坐下的時候就順手攬住了一惠裸露在外的白皙肩膀。
“甜心,你在吃醋嗎?因為海鬥和別的女人膩在一起?”
“沒有。”一惠冷著臉回答道。
男人借勢朝一惠的頸窩處靠近,雙唇貼在她的耳邊,低聲開口:“你可以開豪華版的香檳塔,把對面的氣勢壓下去。”
一惠後退了一些,從男人的摟抱中脫身,她挑起眉毛,語調的冷淡不減:“這就是貴店的營銷手段?”
男人眯著眼睛打量了一惠幾秒,繼而笑了幾聲,“蔽店不會強迫任何一位客人。我是優夜,請多指教。”說著,他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遞給了一惠。
既然是高嶺之花的人設,一惠便接著演了。她接過優夜的名片,隨意地掃了一眼之後,就放到了桌子上不再關注。
她靠在沙發上,雙手環胸,淡漠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人群聚焦的中心——秋子舉著斟上了香檳酒的高腳杯,慶賀一般地同眾人齊喊了幹杯。
黃瀨不能喝酒,之於秋子遞給他的酒杯,他接過後直接把酒杯杯口貼到了秋子塗抹著豔紅口紅的唇邊,琥珀色的眼瞳裡略過一絲迷人的危險,他低聲說道:“香檳配美人。”
光是這麼一句話,秋子老臉一紅,欣然地把黃瀨的那杯酒一飲而盡。
一惠只在心裡不斷佩服。
她的視線不覺間和黃瀨交彙,後者又回以她一個標誌性的電眼ink。
不得不承認,黃瀨真的非常具有魅惑性,嘴甜,健談,他這樣的不去當牛郎真可惜。不過那個眼神,似乎還是在讓她不要害怕,像極了在對她說:有我在。
比起黃瀨那邊熱鬧的氛圍,一惠的周圍像是開了冷氣,只有她和這個叫做優夜的男公關兩個人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