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佐藤的這個形容……怎麼聽著有點像在說未來的橫溝一惠警部呢?
“媽的那個西岡真太郎到底是個什麼人我都還沒搞清楚,再說了人又不是我殺的,我怎麼知道他惹了誰又是怎麼死的?簡直莫名其妙!嘖,我回去要問問重悟堂哥,他們刑警審訊都是這樣不講道理的嗎?”
看來一樹在警視廳確實受了不少委屈,別扭的少年板著張臉絮絮叨叨又抱怨了好幾句,時不時還冒出幾句髒話。
幸村像個兄長一樣安慰性地拍了拍一樹的手臂,“好了,乖。”
一樹眉峰一抖,嫌棄地躲開了幸村的手,“你在安慰狗呢!”
“嗯,小狼狗。”
一樹:……
好氣哦怎麼辦!
玩笑結束,氣氛瞬間又變回了最初的壓抑。一貫表情溫和的幸村,此刻也面容陰鬱嘴唇緊抿,更不用說眉心深陷,一臉忿恨的一樹了。
“我老姐這邊呢?警察之前肯定來過吧?”
幸村點頭,“來過了,問了些西岡真太郎的事。”
“所以說為什麼那個叫西岡的存在感這麼高?”提到西岡,一樹就想翻白眼。
他在和西岡掐架之後問過了高尾和音,那個人是臨近學校的,聽說是個渣男,近期有想要追求和音的意思,因此接近了和音,後者才認識了他。
知道了這些,一樹在被審問的當時就想說了,像西岡那樣的渣男死了活該,老二也被切了純屬就是報應。
當然,這些話一樹還是知道不能在警察面前說的,否則他的嫌疑指數會直線上升。
“因為西岡死前恰好和你跟一惠發生過打鬥,監控全都錄下來了。”
“都說了是打錯人了……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一樹不耐煩地抓著自己的頭發,“我老姐怎麼樣啊,她……還好嗎?”
由於一到病房就把幸村拉了出來,一樹還沒來得及好好看一看自家姐姐的情況。他只記得一惠渾身是血從後巷裡走出來的模樣,那樣的傷絕對不是小事。
至此,一樹難免想起了以前姐姐老去幫自己打架的情形,國二那年被暴走族的人打斷了肋骨的事還歷歷在目。
想著姐姐總是站在自己前面保護自己,作為男子漢的一樹難免心裡一陣愧疚。
也許是一惠那高大威猛?)的大姐頭形象在一樹的心底早已經根深蒂固,所以他才會對姐姐格外放心吧。畢竟論打架,一樹還真的打不過自己姐姐。
這一次,如果不是幸村提議要來東京找人,他可能真的意識不到他姐姐可能被變|態綁走了。
突然有點不敢回病房見姐姐了。
一樹垂了垂眼皮,眉毛皺得更緊了。
“一樹,你也別太擔心,一惠現在沒事。”幸村說著,嘆了口氣,“之前還強撐著和高木警官說了一大堆話,明明已經虛弱得要命,她啊……算了。”
他再怎麼說也沒法阻止那位立志刑警的女孩,女孩認真的樣子很吸引他,但是太過要強了,幸村很無奈,他也無能為力為一惠做些什麼。
“那個……幸村……”一樹抓著自己有些淩亂的短發,眼神飄向別處,支支吾吾地開口道:“那個我……我有點事想拜託你。”
幸村眉間一挑,像是看到了什麼新奇的事物般看著一樹。畢竟一樹這個執拗又叛逆的孩子會向他低頭,還真是很少見的事。
“你、你幹嘛那樣看著我啊!喂!不是我要拜託……是我替我姐拜託!”
因為心虛一樹下意識地拉高了聲調,語速極快地說完了結尾的話。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才不願意跟幸村低頭。
“你要多照顧照顧我姐!”一句話說得像去赴死一樣,可見一樹是多不情願跟幸村服軟。
難得看到一樹這般成熟懂事的樣子,幸村居然覺得有幾分欣慰。
那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不過幸村的確一直都把一樹當作自己的弟弟看待。
問題兒童一樹又停頓了幾秒,嘴唇翕動了幾下欲言又止。
似乎是想說什麼難以啟齒的事,在糾結了好幾秒之後,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秀德那邊我不能再翹課了,不然可能要被勸退。我答應過我姐會好好學習,所以不能再偷偷跑回神奈川看她。我姐還是得拜託你多照顧她一些,別看她好像什麼都懂很聰明的樣子,其實她就是個笨蛋。”
雖然一樹叛逆,做事沖動,嘴巴也不懂說點好聽的話,可某些層面而言,他看待事情還是十分通透的。
一惠是笨蛋,幸村再清楚不過了。
盡管在眾人眼中,一惠的標簽都盡是“完美”“頭腦好”“校草?)”“開朗”這類誇贊的詞彙,但也只有幸村能夠看得穿,她只是一直作為姐姐,不斷告訴自己不能脆弱,才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一惠是笨蛋,是他一個人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