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林小滿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昨夜試驗新酒方熬到三更,此刻眼皮沉得像灌了鉛。
"小滿!快開門!"是張婆婆的聲音,帶著幾分焦急。
林小滿披上外衣,趿拉著草鞋去開門。
晨霧中,張婆婆挎著個竹籃,臉色凝重:"村東頭的老井榦了!"
"什麼?"林小滿瞬間清醒,"那可是全村唯一的水井!"
"可不是嘛!"
張婆婆拍著大腿,"昨兒半夜就有人發現出水少了,今早徹底幹了。村長說怕是地下河改了道,這可怎麼活啊!"
林小滿心頭一緊。
正值盛夏,田裡的莊稼全靠井水澆灌,若是沒了水源,不出三日禾苗就會枯死。
她匆匆洗漱,連早飯都顧不上吃,囑咐小魚照看好妹妹,便跟著張婆婆往村東頭趕。
井臺邊已經圍了不少村民,個個愁眉不展。
有人提著空桶唉聲嘆氣,有人趴在井口往下張望,還有人已經開始收拾家當,準備投奔外村的親戚。
"讓一讓!"林小滿擠到井邊,探頭往下看——
果然,原本清澈的井水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黑黝黝的井底和幾處溼漉漉的苔蘚。
"完了完了,這是要絕我們的活路啊!"一個老農蹲在地上,粗糙的大手揪著花白頭髮。
林小滿皺眉思索。
在現代時她學過一些地質知識,知道地下河改道並非一朝一夕之事。
這口井榦得如此突然,恐怕另有原因。
"井是什麼時候開始出問題的?"
她問周圍的村民。
"昨兒傍晚還好好兒的,"一個婦人回憶道,"我打水時還舀上來兩條小魚苗呢!"
"半夜我起來喂牲口,發現水少了小半,"另一個漢子接話,"當時還以為是天旱蒸發得快..."
林小滿繞著井臺轉了一圈,突然發現井沿外側有一道新鮮的裂縫,像是被什麼東西重擊過。
她蹲下身,用手指捻了捻裂縫邊緣的泥土——潮溼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鏽味。
"這井可能被人動過手腳。"她低聲對張婆婆說。
"啊?"張婆婆瞪大眼睛,"誰這麼缺德?"
林小滿沒有回答,但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周大虎!
前日他被蜜蜂蟄得狼狽逃竄,定是懷恨在心。
只是沒想到他會用這麼陰毒的手段報復全村人。
"現在怎麼辦?"村民們漸漸圍攏過來,眼巴巴地看著林小滿。
不知不覺間,這個曾經被他們輕視的孤女已經成了主心骨。
林小滿深吸一口氣:"先找找村裡還有沒有其他水源。"
"沒了,"一個老漢搖頭,"柳河村就這一口甜水井,其他都是苦水,連牲口都不愛喝。"
"後山倒是有眼泉水,"有人提議,"可那水脈細得很,不夠全村人用..."
林小滿眼前一亮:"泉水?在哪?"
"就在老祠堂後面,"老漢指著遠處山腳,"不過那水時有時無,這些年早沒人去了。"
事不宜遲,林小滿立刻帶著幾個年輕力壯的村民往後山趕。
穿過一片茂密的灌木叢,果然看見半山腰處有一處殘破的石砌建築,想來就是廢棄的老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