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林火點了點頭,“你看這裡,雖然有不少客房,但是這些甲士卻有許多在客房外駐紮,另外還有許多房間沒有點燈。為何棄之不用?我猜測,那些客房之內,存放的應當就是糧草。而我們若是點燃了糧草,便能夠把水攪渾。”
費鉞聞言摸著自己下巴,“若是當真如此,我倒是知道一條路徑,可以靠近客房。他們以客房建築為依託,便會有不少視野盲區,倒是給了我們機會。只是恩公你……可能又要下水了。”
“下水?”林火雖然面泛苦澀,但還是對費鉞拱了拱手,“願聞其詳。”
費鉞立即靠近林火耳邊,將自己的計劃細細說來。
客房軍帳之中,依舊忙碌。
大戰在即,這些薛富貴帳下精兵,自然是不敢有片刻怠慢。即便他們如今身處將軍府中,仍舊是全神戒備。
客房營地環繞,一列甲士夜巡而來,從水井邊緩步行過。
當甲士腳步聲走遠,一顆濕漉漉的腦袋便從水井中冒出頭來,那人自然是林火。
林火扭頭環視四周,見到遠處火把搖晃,一閃身便從水井中探出身來,隨後出現在稍遠處一間客房陰影之中。
地上留下了稍許水漬,但是在這黑夜裡,基本不會被人發現。
林火蹲在牆角,一邊觀察四周環境,一邊苦笑。原來費鉞的方法,便是讓林火透過水井潛入此處。這些甲士雖然機敏,當畢竟初來乍到。他們自然是不會知道,將軍府每一片單獨區域的水井下方水道皆有通道相連,而且空間不小。
按照費鉞的計劃,林火便是從客房邊緣的一處水井入水,隨後閉氣進入軍帳中心,這裡已經離那些黑燈瞎火的客房不遠。
只是可憐了林火在這寒冷夜裡,又一次濕了身子。不過以林火如今修為,這些寒意還算不得什麼事情。
林火左右看了一陣,發現沒有人察覺他已經潛入後,便瞅準黑房位置,幾個閃身,靠近了其中一座客房屋。期間就連一個守夜人也未曾發現林火蹤跡。
他藏身於客房陰影之中,繼續觀察。
那些黑房前方自然也是有甲士守護,但是林火併不準備正面突破。他從黑房後方窗戶方向靠近,想要從窗戶將火種投入屋中。
不過這些甲士也是早有準備,所有後窗都已經被三成木板釘死。若是林火不用劍罡,怕是難以將木板無聲破開。
林火自然不會輕言放棄,他又準備從屋頂投入火種。可等他悄無聲息地落於屋頂之時,便瞥見有持弩甲士正在屋頂之上蹲守。
幸好林火落地無聲,他正落在其中一人身後,也沒有讓那人察覺半點動靜。不過久經沙場之人,總會有莫名直覺。林火面前那人雖然沒有聽到聲響,但還是要回身張望。
到了這一步,容不得林火有片刻猶豫。他立即上前揚起手刀,重重砍在那射手脖頸處。
林火掌心真元直入面前射手體內,將那射手生生震暈了過去。隨後他彎腰將那人身子兜住,不讓他跌倒發出聲響。
做完這些,林火便伸手摸向自己懷中火折。然而他手伸到一半,便停了下來,緊接著將目光投向面前那昏迷甲士。
林火微微一笑,將手掌伸向面前甲士。他低頭在甲士懷中摸索了一陣兒,終於尋到了一個火折。林火得意挑眉,將火折吹亮,又掀開幾片屋瓦,將火折往下一丟。
火折落入糧食袋中,並未驚動他人。
林火將那昏迷射手橫躺放下,便準備離開。可他中走了幾步似是想起了什麼,回身又將那甲士身上衣甲剝了幹淨。
光是點燃一處只怕還沒有什麼效果,點得多了也沒有必要。林火便如此依法炮製,一連點燃了三座黑屋,順了兩副衣甲,隨後便再次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水井之中。
沒過多久,那三間屋子便燃起黑煙明火,軍營中一片“走水”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