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獨孤孝不發一言地跳下馬來,將韁繩塞到九嬰死士手中。
九嬰死士這才給獨孤孝讓出路來。
獨孤孝不和那名死士多做糾纏,快步走向山師陰。在距離山師陰五步左右處,獨孤孝單膝跪下,“末將獨孤孝,拜見大人。”
山師陰未曾回頭,但是答道:“他們也是為了我的安危著想,前陣子差點出事,也難怪他們緊張,希望獨孤將軍,不要太放在心上。”
獨孤孝連忙搖頭,“末將知道他們也是恪盡職守,只是末將不明白大人既然回來了,為何不進城,太和殿早就準備妥當,只等大人上朝。”
山師陰依舊沒有回頭,“龍椅太冷,我不喜歡。”
獨孤孝仰頭說道:“如今戰事巨變,正是需要大人上朝振奮人心。”
山師陰冷冷一笑,轉過身來,“那些牆頭草在想些什麼,我還能不明白?所謂戰事巨變,不就是銅人軍反叛。他們便以為我山師陰,必敗無疑?”
獨孤孝低頭說道:“銅人軍為天下強軍,不可小覷,各位大人有所顧忌,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好一個人之常情。”山師陰冷笑不斷,“那獨孤將軍又是怎麼想的?飛羆軍,是否還是天下強軍?亦或是成了天下孬種?”
獨孤孝眉頭一皺,沉聲說道:“我飛羆軍從不怯戰!”
山師陰注視了獨孤孝片刻,隨後上前將獨孤孝扶了起來,“獨孤將軍說這話,我便放心了。將乃兵之魂,獨孤將軍有心,那飛羆軍便不會垮掉,我也可以放心倚仗。”
獨孤孝抱拳說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山師陰微微笑著,“我料定銅人軍必反,其實早有準備。那南方三國聯合北伐,再加上銅人軍合流,他們便覺得吃定我山師陰?”山師陰哈哈大笑,“我山師陰的人頭便在這裡,他們若是有本事,就讓他們自己來拿。”他的音調又轉陰沉,“若是他們沒本事,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獨孤孝眼中露出疑惑,但還是保持謙卑問道:“大人的意思是?”
山師陰拍了拍獨孤孝的肩膀,“我想派獨孤將軍,率領飛羆軍攔截薛家銅人軍,獨孤將軍,可願領命?”
獨孤孝面色一沉,隨後再次單膝跪下,“末將領命!”
山師陰俯視獨孤孝,面上掛著淡薄笑意。他從袖中掏出半截虎符,“這虎符便交給你了,三日內發軍南下,不得有誤。”
獨孤孝雙手接過虎符,塞入懷中。
山師陰將獨孤孝扶了起來,“獨孤將軍,你我都知道,這飛羆軍軍權原本便在你手中,我這虎符不過是做做樣子。你在前作戰,我居後排程,別說是三國聯合,就算他們六國齊攻,也難傷我等分毫。”
獨孤孝看了山師陰片刻,“大人便這麼自信滿滿?”
山師陰反問,“將軍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獨孤孝不答。
山師陰重新背過身去,望著眼前廢墟,“我知道獨孤將軍素有大願,願做人上人,願能名流千古。眼前,不就是這樣一個機會?”
獨孤孝沉聲說道:“是機會,也是豪賭。”
山師陰回頭逼視獨孤孝雙眼,“當初你殺人熊之時,便不是豪賭?”
獨孤孝聞言渾身一震,隨後捏緊胸口虎符,拱手行禮,“此戰過後,世人便會知曉,飛羆軍,才是天下第一強軍!”
說完這話,獨孤孝毫不猶疑便轉身離去。
山師陰卻出聲將他叫住,“將軍且慢。”
獨孤孝停下腳步,“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山師陰溫言說道:“朝中哪些大臣想看我上朝,將軍不妨給我一份名單。順便,還要勞煩將軍借我百名精壯甲士。”
獨孤孝聞言皺眉,“大人,大戰在前,你這樣做……”
山師陰勾起嘴角,“人心不齊,何談抵禦外辱?牆頭草,割了便是。”
獨孤孝沉默了片刻,隨後沉聲說道:“名單與甲士,今日下午便會送到大人面前。”
山師陰微笑點頭,重新背過身去,靜靜看著眼前廢墟。
獨孤孝拱手行禮,轉身離去。他走得太快,以至於沒有聽到山師陰接下裡那句低語,“獨孤孝啊獨孤孝,若是給你再來一次,你可還會向人熊動手?”
山師陰望向獨孤孝離去望向,自問自答,“野心一旦開啟,便關不住了啊。”
昌隆城腥風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