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是什麼立場?”昌意不耐煩地說道:“牆頭草唄!風往哪裡吹,他們就往哪裡跑。反正他們手中握著兵權,無論是哪個大王上臺,他們都能夠謀得好處。再說了,他們現在囤積人才,背地裡究竟想要做些什麼,只怕是人盡皆知了吧。”
左徒貢搖了搖頭,補充道:“無論過去有多少愁怨,我們現在畢竟有著共同的敵人。”
林火心中明白,左徒貢所謂的共同的敵人,便是紅袍兒——山師陰。
昌意師兄冷哼一聲,“我看這山師陰也蹦躂不了幾天了。如今他被南方三國聯手相逼迫,原本還有銅人軍與我們交手,現在就連銅人軍也已經改換門庭。這山師陰還能可謂是四面楚歌,他難道還能變成哪吒三頭六臂不成?”
“還算不上四面楚歌。”林火搖頭說道:“狄國國內權力交替,正是無力南侵的時候,而冀國也是百廢待興,新女王呂玲玲內政還忙不過來呢,齊國更不用說了,同時有六人稱王,齊國百姓的苦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才能到頭。所以說到底,紅袍兒需要面對的,還是我們南方三國,再加上銅人軍罷了。”
“什麼叫罷了。”項昌意不滿皺眉,“此消彼長之下,就算是一支銅人軍就夠讓他頭疼了。他難道還能拿出另外一支天下強軍和銅人軍硬撼?當年的金甲禁衛或許可以,現在不過是一群紈絝子弟。之前的飛羆軍算是一個,但是離開了董蠻武,這飛羆也就丟了爪牙。”
“我覺得啊。”項昌意伸了個懶腰,“我們只要在這裡舒舒服服地躺著,到了時候,直接把武夢師妹送上寶座就是了,已經不用我們勞心費力啦!”
“事情可沒有這麼簡單。”林火還是搖頭,“若是當真燕國戰敗,那些虎狼之輩,當真會收手?”
此話一出,倒是讓昌意找不到話來反駁。
項昌意撓了撓腦袋,“你說的也有道理,楚國和吳國兩國原本便是為了開疆擴土,所以才答應北上,若是真到了燕國戰敗之時,誰也不會把吃到嘴裡的肉給吐出來。”他望向武夢方向,“倒是燕國都沒了,拿什麼給武夢師妹啊。”
林火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這個結果,從計劃開始之時,我便已經有了預料。原本便是與虎謀皮,只希望最後不會變成引狼入室。”
“不怕!”項昌意大力拍著林火肩膀,“你現在都是天人了,還有什麼事情搞不定的?大不了來個萬軍之中取大將首級!”
“胡鬧!”左徒貢將手中茶盞往桌上重重一磕,“天人之力不宜動用幹涉凡人之事。一是天人自身沾染因果越多,未來下場越是慘烈。第二便是那天人之力,應當是守護,而非殺伐。”
“大道理誰都會說啦。”昌意自然不服,瞪眼望向左徒貢,“怎麼?老頭你說我胡鬧,你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
林火不願見到兩人爭吵,就準備出言勸架。
便在這時,豔絕一方從樓梯口登了上來,“林子才入天人,根基不能穩定,別說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他先別把自己陷進去才是真的。”
“真的?”項昌意詫異地望向林火求證。
林火也只能苦笑點頭。他方才已經自己檢查過體內真元流轉,雖然已有天人境界,能夠感知天地真元流轉。但若是要林火運用起來,還有有些艱澀。
豔絕一方繼續說道:“用三生石催生的果子,自然是要澀口一些。還需等些時日,才是到了真正採摘的時候。”
既然豔絕一方都這麼說了,眾人也就打消了讓林火大殺四方的念頭。
可現在難題就在眼前。
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林火他們現在面對的便是這個難題。眾人也就陷入思索之中。
就在大家冥思苦想之時,一直靜坐一邊的武夢突然開口說道:“你們便認定山師陰必敗無疑?”
林火一愣。
武夢端著茶盞,繼續說道:“若是山師陰不敗,現在這些煩惱,全部都是空想。既然是空想,何必自尋煩惱。未雨綢繆,也得見到雨雲不是?”
林火眨巴著眼睛看著對方,最後有些尷尬地笑了起來。林火撓著後腦勺,“倒是我們想得太多了,就連‘一’都沒有,卻要想著‘三生萬物’。”
左徒貢依舊面無表情地說道:“雖然不必自尋煩惱,卻也暴露了一個問題出來。銅人軍有薛榮華,吳國有我那孫兒,楚國有曹尚宥,燕國便是山師陰親自坐鎮。而我們,缺少一名軍師,洞察先機,臨陣決斷,出謀劃策。”
林火恭敬說道:“左徒先生見多識廣,同樣博學多才,我們有先生便可。”
左徒貢搖了搖頭,“我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腦子也趕不上年輕人了。不過,說到這軍師之位,我倒是有個人選。”
他飲了口茶,又將茶盞輕輕放下,“太史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