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潤再次嘆息,“只可惜,我不僅是在等百姓離去,更是在等一個人。”
獨孤孝聞言一愣。
卻見到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立在獨孤孝與白潤之間。
內宦大服,眉眼含笑,正是卞蘭。
獨孤孝將卞蘭上下打量,只說一字,“他?”
白潤背起雙手,“殺你一人,困局立解,一人也就夠了。”
獨孤孝不知為何面露玩味,搖頭說道:“或許你說的沒錯,一人也就夠了。”
話音落時,只見到卞蘭雙手縈繞起紅色光芒,便如同血色綢帶,一根根系綁在指縫之間,吞吐於指尖之上。
卞蘭足下一踏,身形頓時化作一道虛影。
白潤驟然瞪大雙眼,瞳孔之中卞蘭竟然朝他沖來。一道道思緒閃電般從白潤腦中劃過。
為何朝他沖來?難道對手不是獨孤孝?卞蘭究竟想做什麼?
君子六藝,白潤也修習劍法,可這些武功在卞蘭面前屁也不是。白潤根本無法反應,卞蘭雙爪如鈎,已然出現在白潤胸膛之前。
便在此時,二樓之上猛然竄出一道黑影。只見他腰間白芒一閃。
白芒與紅爪相交,放出“當”的一聲脆響,宛若金石相撞。
兩股真元對撞,確實讓白潤胸口發悶,卻是雙膝一軟,坐倒在地。
卞蘭向後退了幾步,玩味地看著自己掌心。
而那道黑影卻是護在白潤身前。
直到這時候,白潤才看清那黑影一身裝扮。頭頂鬥笠,身穿暗紅外披,內有土色小褂。最為矚目的,便是那人腰間別著兩半細長刀鞘。
此時長刀已然在手,而短刀還在鞘中。
卞蘭放下手掌,望了過來,“煙雨蓑衣?”他搖了搖頭,“你們鬼見愁也要蹚這趟渾水?半步天位,你可不是我的對手。”
煙雨蓑衣並不答話,低聲對白潤說道:“我家先生派我來保護大人。”
“保護我?你該保護大王”白潤咬了咬牙站起身來,“你家先生是誰?”
煙雨蓑衣搖頭,“先生說,山師陰沒有回來,他們不敢殺大王。”話語中卻是略過白潤另一句問話。
白潤看了一眼身後甲士,又望向四面弓弩。他整了整衣衫,立在煙雨蓑衣身側,凜然不懼卞蘭。
煙雨蓑衣不言,只是暗自捏住短刀。
對面卞蘭似也不準備立即追擊,“尚書大人若是要走,小奴必不出手。”
白潤面色鐵青,出聲問道:“你們卞氏一族為大王而活,今日你要反了。”
卞蘭微微一笑,“世道變了,規矩自然也要變變。”
白潤沉聲說道:“立身之本,如何說變就變?”一邊說著,他單手負在身後,準備和身後甲士下達命令。
可他還未有動作,卻被煙雨蓑衣一把抓住手腕,“大人,此地不宜久留。”
白潤急道:“我們還有一戰之力。”
煙雨蓑衣搖了搖頭,“獨孤孝大軍在城外集結,此時不走,便走不了了。”
白潤面色發白,他自然明白飛羆軍集結是何意味,但他還是堅持,“必須帶上大王!”武莫若是落入獨孤孝等人手中,也不知是什麼結果。
武莫急道:“壯士若是救孤,那便是天大功績!更是何等榮幸!”
榮幸?
白潤瞥了武莫一眼,真是口不擇言。
煙雨蓑衣還未作答,卞蘭冷笑出聲,“不走,那就誰都別想走!”
天位威壓驟然湧出。
卞蘭再次揮爪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