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愣神時候,許言舞再次上前,這一次已經與林火只有一步之遙。林火都能看到月光在她睫毛之上凝聚成露。
兩人便在這月色之下相顧無言。
林火只覺得心跳越來越快,幾乎要跳出胸膛之外。
便在此時,身後門扉傳來敲門聲響。
武夢聲音從門扉之後傳了過來,“火哥,閣主,關於北伐之事,我還是有話要說。”
話音落時,不等園中林火與許言舞答話,武夢已經推門進來。
武夢的到來,終於是讓林火鬆了口氣。趁著這機會,林火趕緊將腦中那些荒唐念頭丟了出去,正色說道:“還是北伐大事要緊。”
他與武夢對視一眼,武夢挑了挑眉,也不知之前在園外都聽到了多少。不過林火也不是以前那個麵皮吹彈可破的小子了,他只當是什麼都沒發生,雖然心中嘀咕,但是面色如常。
許言舞看了武夢一眼,恢複原本清冷模樣,“你們今夜在這裡幫我花晨閣,北伐之事,我自然應當助你們一臂之力。不過……”
林火與武夢再次對視,他們都知道,“不過”之後才是關鍵。
許言舞繼續說道:“兵者,國之大事。我並不能因為你們對我花晨閣幫助,便將蜀國百姓將士丟入戰火之中。這一點,希望你們能夠明白。”
林火與武夢點頭,表示理解。若許言舞真是一口答應下來,只怕林火還會勸誡一番。畢竟劉策與項桓都是野心之輩,他們北伐是早有預謀。
而花晨閣一向不問外事,若是純粹為了林火的恩情而出兵,林火可不覺得自己的恩情大到了這種程度。
許言舞正色說道:“我們依舊會出兵,但是我們只做牽制,不會正面與銅人軍交戰。至於最後若是北伐成功,我們只需要補足蜀國損耗即可,不會多求其他利益。”
林火再次點頭,許言舞想得也是周到,這樣一來楚國與吳國也不會有太多怨言。
許言舞望了一眼月色,“更多詳情,我們明天繼續詳談,今夜……”
林火同樣望向月色,“今夜已經晚了。”
今夜發生了太多事情,北伐這等大事,確實應該整頓精神詳談。現在得了許言舞親口承諾,這件事情算是已經定了下來。
林火與武夢也是識趣之人。聽出豔絕一方送客之意,便行了一禮,與許言舞又說了幾句告別之語。
告別之後,林武兩人便退出了百花園外。
留了豔絕一方孤身一人,依舊立在月色之下。
不多時,葵婆推門而入。
“閣主。”葵婆恭敬行禮。
豔絕一方頭也未回,“婆婆,事情都安排好了?”
葵婆沉聲答道:“蜀王的關押,還有門人撫恤等等瑣事,老生已經全部佈置下去了。”
許言舞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辛苦婆婆了。”
“職責所在。”葵婆說完這話,面上露出遲疑之色。
許言舞雖未回頭,卻已然明瞭葵婆面色,“婆婆與我,可是無話不可說的。”
葵婆正色道:“閣主,當真準備一直這麼軟禁蜀王?他就是一個禍患,以後我們時刻不得心安。”
“不然呢?”豔絕一方慢條斯理地說道:“難道真的殺了他?然後將蜀國親王之人全部殺光,讓我們花晨閣奪了蜀國?”
她搖了搖頭,“花晨閣與蜀王,二者矛盾重重,可若是倒下任意一個,蜀國便會大亂。我們現在能夠壓制王室,說不定過個百十年,便是王室壓制我們。就連蜀王之前都不敢將我們花晨閣斬盡殺絕,還得找龍耳替代我,我們自然也是殺不了他們的。”
葵婆聞言沉默。她雖然脾氣暴烈,但是掌管花晨閣多年,轉念一想也就想通了其中道理,“這件事老生明白了。”葵婆低聲說道,便準備行禮退去。
豔絕一方突然開口問道:“葵婆,你覺得林火怎麼樣?”
葵婆眉頭一皺,她可是年老成精,只不過一句話便聽出了許言舞話中意思,趕緊說道:“閣主,你或許不知道,林火可是您舅舅許歌的養子,若是論輩分,你們是堂……”
豔絕一方出聲將葵婆打斷,“我知道的。”
葵婆聞言一愣,“閣主,您這是……”
豔絕一方勾唇一笑,“我姓許,他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