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建腦中一片混沌,隱約發現某些細節透露出不妥,可這短時間,他卻抓不住關鍵所在。他再望向楚王方向,不免投出求助神色。
楚王瞪他一眼,卻是冷哼一聲,推開身邊護衛,對項桓喊道:“建兒若是謀逆你早知道,為何不提前想告?”
項建腦中一清,還是楚王穩重,當時項桓給項建設定的難題拋了回去。項建不得不在心中暗暗贊嘆。
可項桓聞言,反而滾下馬來,跪伏在地,痛呼道:“父王不喜桓兒,桓兒已經半年未曾面見聖顏,哪裡能將訊息告知父王?”
項建又是一驚,突然覺得後怕,這些年他打壓項桓,當初還未項桓不能面見楚王而沾沾自喜,想不到卻是被項桓用在此處。他究竟是刻意為之,還是順勢而為?其中意味,越是思索,越是令人背脊生寒。
而這問題,同樣令楚王難以回答。
楚王只能將目光投向項建,沉聲說道:“建兒,你有何話要說?”
項建趕緊下馬,學者項桓的樣子五體投地,“兒臣冤枉啊!”
他頭顱低垂,面朝黃地面,面上已經是猙獰一片。他在心中暗恨,此次倒是讓項桓抓住痛腳,扳回了一城。但是沒有關系,楚王對他依舊喜愛,這番失算,自然有來日方長。
楚王見到項建跪伏,再次將目光投向項桓,“建兒說他冤枉,孤也不能聽一家之言。桓兒,你既然說孤不聽你言,那孤且問你,你說你二弟謀逆,可有什麼證據?他好好二王子不做,為什麼要做這謀反之事?”
項建聞言心中暗喜。楚王這便是偏幫於他,若是項桓答不上來,這一次項建還不一定是輸。
出完此言一處,倒是令那些大王子的擁躉,也不得不暗嘆楚王偏心。
然而,項桓卻異常鎮定地高聲回應,“兒臣自然有證據!”
這回答落地有聲,魂歸臺再次為之一靜。
就連楚王也露出些許詫異,看了項建一眼。
所有人都知道,項桓若不是有了十足證據,絕不敢在文武百官面前,說出這種話來。
項建更是驚得目瞪口呆,他到底有什麼把柄,落到了項桓手中?還是他這位大哥,真的瘋了?
項桓在眾人注目之下,站直身軀,“二王子項建,私加賦稅,賄賂百官,視父王如無物,視楚國百姓如草芥,毀我大楚社稷安危!他怕此時被父王知道,才有今夜謀逆之舉!人證物證具在!”
一言出,四座皆驚。
項建驚得渾身是汗,倉皇起身,“父王!他血口噴人!父王!他……”說話間,他已然拔了長劍,就要去砍項桓。楚王眯眼怒喝,“將他攔下!”
周圍甲士雖然聽命於項建,更是聽命於楚王,趕緊將失態的項建死死拉住。
楚王再看項桓,“人證物證何在?”
“父王稍等!”項桓抱拳一禮,抬臂高揮,立即便有幾人從他軍陣之中走了出來。
項建定睛去看,只覺得目眥欲裂。
他終於知道,方才自己心中覺得那抹不妥是何而來。
皆因為從項桓陣中走出那幾人中,正有一位他無比信任之人。項建破口大罵,“項隆德!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
卻見到項隆德,葛俊,還有一老翁,齊齊跪伏在地,“下臣草民),項隆德葛俊,戴興),拜見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