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是差點笑出聲來。
不知為什麼,他卻是在此刻,想起柳鳳泊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面前金甲沾泥,燦爛不再,“這樣,可不夠瀟灑。”
林火輕聲說著,卻沒有收起黑傘,反倒是擎著雨傘,朝金甲侍衛反沖而去。
黑傘迎風脹滿,就連斷裂傘架也股漲起來。
若是此時從天空之中俯身望去,便能見到一朵黑色蓮花,開在金色浪濤之前。嬌滴滴的花瓣,似乎一觸即破,只要金色波濤一個浪頭,那花兒便會散落成泥。
浪頭拍了過來,黑色蓮花非但沒碎,更是劈波斬浪。
嬌花成了礁石,將浪潮從中剖開兩半。
長槍刺來,林火未出刀劍。
他側開身子,用傘柄將槍尖引向地面,同時用傘面掛角,將兩側槍尖洩勁頂開。
“嘙!”面前槍尖紮入地裡。
林火撐著黑傘,騰身跨步,踩住槍尖,順著槍杆用力一蹬!
槍身彎折,林火藉著槍身彈力,飛身而起。
他更是在空中用出呂烽教他的輕身功法。
黑色蓮花,成了黑色蒲公英,飄飄蕩蕩向前舞動。
地上金甲便如傻了一般,紛紛目瞪口呆地仰頭望向林火。
他們的目光與腦袋,便順著林火身影,畫出一道圓弧。
前方長槍兵頓住了身形,後方槍兵並未止步,頓時撞做一團。
林火展開黑傘飄然落地,已經在兩排槍兵身後。他回頭看看亂作一團的槍兵金甲,微笑出聲,“你們這樣,可是一點都不瀟灑。”
見到這般情況,武夢也是差點笑出聲來。她倒是從未見過林火這般模樣,也不知跟誰學了壞,就知道戲耍敵軍。
可她面上笑容稍縱即逝,因為此地已是戰場,戰場便容不得半點喘息。
林火方才站定,兩側又有金甲夾擊而來。
那兩隊金甲訓練有素,當前兩人一人斬向林火面門,另一人劈砍林火腳面。
林火見狀,也沒有退縮驚詫,更不曾拔刀拿劍,依舊舞動黑傘。
傘柄斜持,攔住右側刀刃。刀刃陷入傘柄一半,卻是在林火真元灌注之下,不得將傘柄完全斬斷。
林火足下虛晃,一抬一踏,又將攻他下路的闊刀踩在腳下。
一刀卡入傘中,一刀陷入地面,兩名金甲憋紅了面孔,也不能把自己兵刃拔回懷中。
便在此時,其餘金甲夾擊而來。
林火不慌不忙,將傘柄上那人用真元震開,那人便將身邊袍澤撞翻在地。林火又將足下闊刀松開。
那金甲原本在與林火角力,林火突然收力,他卻是收力不急,朝後仰天倒去。
林火順勢在他刀柄側面一踢。
那闊刀刀面便捲起地上泥漿,將周遭金甲囊括其中。一個個金甲侍衛,被這些泥漿灌成了泥猴兒,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林火便舉著黑傘,只引不殺,粘身便走,如入無人之境。
人群之後那金甲將領看得面色鐵青。這個林火根本沒有想與他們硬拼。若是一名將近天位的高手一星不願血戰,就憑這千餘金甲,還真沒有把握將他攔下。
也不是說,他們無法殺死林火。
畢竟,只要準備妥當,計劃周詳,就算是天人也得隕落。
可現在,偏偏他們選擇這條長道護送婚車。這種凹谷地形,根本擺不開陣仗,更別提讓林火陷入陣中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