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什麼?
不知道。
林火抱起腦袋,他根本就未曾想過這個問題。他便憑著以前熱血,無畏上路,一行追到此處。可是到頭來,他連最後要做些什麼,都沒有想得明白。
便在此時,阿瓜爬到林火腳邊,伸爪去抓林火褲腳,似乎是想和林火嬉鬧。
林火此刻卻只覺心煩,抬起一腳,將阿瓜踢開。
阿瓜跌了個跟頭,一時間似乎沒回過神來,瞪著無辜雙眼望向林火。
渡鴉見狀,趕緊上前將阿瓜抱住。
林火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竟然拿阿瓜出氣。
他面露歉意,望向渡鴉。
不等他致歉,渡鴉已然抱著阿瓜轉身回屋,只留給林火一個遠走背影。阿呆一步三回頭,卻還是跟著渡鴉走遠。
“啪”的一聲,門扉緊閉。
木屋廳中,只剩下林火一人。
他心裡,越發煩躁起來。
這半夜裡,自然是無心睡眠。
林火索性出了木屋,往溪水上游行去。他只希望那寂靜溪水,能夠給他帶來片刻寧靜。
行不多遠,林火便找了塊石頭坐下身子。
月色很美,照得溪水如若碎銀,鋪滿了整個河道。
可惜林火無心欣賞這些美景。他拾起腳邊小石塊,拋入溪水之中。
石入水中,撩起漣漪陣陣,月色暈開。
可是溪水換了模樣?
不是溪水在動,卻是林火內心動搖。
他望著溪水,才發現,其實他自己早就知道了症結所在。他原本便知道,自己根本做不了什麼。
即便追到了山師陰,他又能對山師陰作些什麼呢?
割袍斷義?
若真是想要割袍斷義,他又何必千裡迢迢追尋紅袍兒身影?
讓山師陰回頭是岸?
可山師陰對姜杉做出這等事情,即便林火能夠原諒他,姜杉又能對此事毫不介懷?
破鏡重圓仍有縫,舊書新錄已不同。
人生是無法從頭開始的。
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他究竟還想要補救些什麼?
林火沉下眉頭,腦中就像是一團亂麻,根本找不到線頭該從何找起。
唯有迷茫。
便在此時,林火身後,傳出一聲輕咳。
林火回過頭去,卻見到許淳元便站在他身後。
許淳元提起手腕,手中握著一尊酒壇。
他晃了晃酒壇,朝林火微微一笑,“一起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