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之間,已到黃袍老祖面前。
不,他比黃袍老祖飛得更高。天空中雷光對映,將他身影照亮在每個人瞳孔深處。刻進腦海的,除了這身影,還有那聲震天怒吼,“誰!都不能!俯視於我!”
刀刃被貓怔仲真元激得通體發紅,與那黑夜之中,便如同一道猩紅流星。
流星撞向黃袍老祖。
卻在那一瞬,眾人耳邊,似是閃過一聲嘆息。
天地間皆是這聲嘆息。
這嘆息,來自於黃袍老祖口中。
一瞬,似是極快,可又在黃袍老祖手中極慢。
在那一瞬,他抬起手來。明明只有一瞬時間,可在場眾人卻能把他抬手姿態,看得清清楚楚,一絲一絲,一寸一寸,通通落入眼簾。
隨後,貓怔仲仰天噴出一口鮮血。
滴滴血珠落在刀刃面上,那凡兵寸寸崩裂,在黑夜之中,就像是被鐵錘砸開的火星,星星點點綴在夜幕之上。
貓怔仲攻如流星,此刻猶如流星一般墜落地上,砸出淺淺坑洞。
喧鬧夜,此時鴉雀無聲。
伍庚看著貓怔仲躺在坑洞之中一動不動,心中不由嗟嘆。想貓怔仲曾經何等不可一世,如今卻又敗得這般難看。
黃袍老祖低頭看著那坑洞,緩緩說道:“你有天資,他日說不定能窺武道巔峰。吾今日放你離去,且不要在此妄送性命。未來你或許能與吾等坐而論道,不必在此糾纏不休。”
老祖此話一出,最先變臉便是伍庚。都到了這何種地步,雖然他對貓怔仲産生些許同情,可又怎麼能功虧一簣?
然而,不等他去說話,貓怔仲又站了起來。
崩裂刀刃,將他身上劃開數十口子,鮮血泊泊而出。
可他依舊站了起來,拎著孤零零的刀柄,破了一身衣衫,背脊卻像是一柄長劍,直指天際,“放屁!老家夥,誰稀罕你放我一馬!你要放我,我卻不會放你!”
說著,他又要飛身再起。
黃袍老祖探手往下一按,虛空之中,又將他按回地上,“你若是想要切磋,也該換上長劍,吾能看出,刀法非你所長。”
“殺你!用刀就夠!”貓怔仲驟然揮刀,斬破那無形束縛。
“冥頑不明。”黃袍老祖猛然抬手,又重重下壓。
貓怔仲舉起雙臂,無形氣浪壓得他衣袍飛揚。
黃袍老祖漸漸捏緊手掌,“最後一次機會,莫要逼吾痛下殺手。”
貓怔仲在那重壓之下,渾身皆在顫抖,然而他依舊仰著腦袋,張狂大笑,“老鼈龜!你屁話太多了!”
黃袍老祖手掌緊握。
漫天之上雷光閃爍。
貓怔仲便在那雷光之中,發出一聲長嘯。
渾身上下,皆是令人牙酸的“嘎吱”聲響,貓怔仲口鼻溢血,被壓垮在坑洞之中。
一切回歸平靜。
黃袍老祖再揮手掌,將漫天雷光散去,隨後說道:“你對吾無禮,吾卻已知佛心。廢去你一身武功,等你醒來,好好做個普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