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笑意,又怎會令人感到放心?
那星星點點血珠灑在臉上,只讓這笑容,倍添猙獰。
呂玲玲渾身打抖,扭頭去望林火,只希望能從林火那裡得到些許力量。然而林火眉頭緊鎖,竟然閉上了雙眼。
“玲玲,別看了。這小子,怕是已經認命了吧。”郭顯達低聲笑著,從護衛手中接過手帕,將面上血珠一一拭去,“老夫用這茶水可是困殺過不少江湖中人。呵,什麼江湖豪俠,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呂玲玲扭過頭來,忍著淚水,質問郭顯達,“郭伯伯,你為何要這麼做?火哥,火哥是來幫我們的啊。”
郭顯達微微一笑,將染血手帕丟回護衛掌中,冷冷笑著,“是來幫你,卻不是來幫我。”
呂玲玲一時之間反應不來,鼻青臉腫的拓跋元一卻冷笑出聲,“哼!老賊。”
郭顯達瞥了他一眼,卻不準備繼續動手。
他俯下身子,蹲在呂玲玲面前,“玲玲,你便想不明白?”
呂玲玲木然搖頭。
郭顯達看著呂玲玲茫然表情,突然哈哈大笑,他徑直起身,回到座前,“你們呂氏已經完了!他揚獍小兒坐得大寶,老夫為冀國立下血汗之功,難道……”
郭顯達緩緩坐下,“老夫坐不得這王座?”
帳中,陡然安靜。
四周甲士皆是垂首無言,呂玲玲驚得說不出話,唯有拓跋元一伏在地上,低喘嗤笑,“你一生不過是拱衛王都,就連邊疆血雨都未見過,談什麼血汗之功?”
郭顯達單手撐著下巴,“若無老夫拱衛王都,那些賤民,哪得這般安居樂業?這平安,是老夫帶給他們的。只是老夫現在想要再多一些回報罷了。”
拓跋元一張嘴就罵,“老匹夫!”
郭顯達抬起一根手指,“讓他閉嘴。”
拓跋元一身邊甲士立即揚起刀鞘,一把敲在拓跋元一面上。
重擊之下,蹦出三顆咬牙,滿地血流。即便是如拓跋元一這等狠人,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
郭顯達虛著雙眼,看著拓跋元一,就像是瞥著一頭死狗,“他若是再亂吠,就把他所有牙齒,統統敲掉。”
說話這話,他便不再去看拓跋元一,反而對呂玲玲和顏悅色道:“玲玲你看,郭伯伯找了你許久,就為了和你好好談談。只要你站出來,為郭伯伯說話,郭伯伯便能把那揚獍小兒掀翻。”
呂玲玲已然冷靜下來,冷冷看著郭顯達,“我們無話可談。”
郭顯達顯然未將這些放在心上,“你又何必這樣。你以為就憑你的本事,真的能把揚獍拉下馬來?老夫告訴你!沒有老夫!你什麼都做不到!”
呂玲玲咬住下唇,不發一言。
郭顯達伏低身子,捏起呂玲玲下巴,“玲玲,你便放心,只要你點頭,伯伯豈會虧待你?伯伯的小兒子與你歲數相當,到時候你入我郭家大門,保準你榮華富貴!呂家已經完了,你個姑娘家,可得為自己的未來,早做打算啊。”
呂玲玲抬起眼睛,與郭顯達片刻對視。
她緩緩勾起嘴角。
郭顯達見到她笑,面上笑容更盛。
可不等他說話,呂玲玲突然張嘴,“呸”的一口唾沫,噴在郭顯達臉上,“我還未死,呂家不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