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話音落時,有一淡漠聲音傳來,“若大都督在意麵子,末將可以代勞。”
幾人扭頭望去,正見到蒙藍谷躬身,站於幾人稍遠之處。
揚獍眯起雙眼,面上卻泛著微笑,“哦?蒙將軍,有何妙計?”
蒙藍谷抬起頭來,面上依舊無悲無喜,“這裡是燕國北境,是末將家鄉。”
揚獍伸手摩挲上唇,“人熊,也是北境出身。”
蒙藍谷面色不變,“他離開故土太久。”
揚獍嘴角上翹,咧開一個弧度,“蒙將軍之前說,想要在我面上有所表現。”
蒙藍谷再鞠一躬,“不納投名狀,末將心中難安。”
揚獍驅馬向前,與蒙藍谷擦肩而過,順勢拍了拍他肩膀,“那我便看看,蒙將軍如何為我挽回顏面。”
蒙藍谷垂首不語。
時間回歸此時,人熊在大帳之中坐定。
即便武慎在場,董蠻武依舊端坐在主座之上。而武慎,只能屈居副手之位。
武慎身後趙恬對人熊怒目而視,而武慎自己都不多言,他也是無可奈何。更何況,從始至終,人熊都未曾看過趙恬一眼。
或許在他眼中,趙恬這等身份,根本不值得他費心。即便趙恬統兵還算有一套方法,但在他現在廢了手,哪裡還能入得人熊法眼?
其實不只是趙恬,即便是北境幾位軍閥,見到人熊也是卑躬屈膝,見不得原本驕狂模樣。
他們或多或少,都和人熊打過交道。當年人熊率領飛羆軍呼嘯北境,今朝餘威猶在。
對於他們,人熊自然也不會看上一眼。
他的心思,此時就在那蒙藍谷的身上,“這北境在本帥走後,只有蒙家能看。這蒙藍谷,是怎麼回事?”
姜杉便在另一側下手,如今董蠻武發問,自然就是問他。
花袍不緊不慢答道:“蒙藍谷反了。”
人熊端坐不動,點了點頭,“可惜。”
花袍斜靠在椅上,隨意問道:“大將軍可是與蒙藍谷交手了?”
董蠻武抬眼看向花袍,面上絡腮濃密,就像是針紮一般,又如同發怒黑熊。
北境軍閥皆是倒吸一口冷氣。
這姜杉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若是贏了,大將軍已經直搗黃龍,怎麼還會這樣率軍回來。
在他們看來,花袍這小身板,肯定要被人熊撕成碎片。
可是董蠻武只是頓了片刻,便沉聲回答,“他率軍阻攔本帥,我見過他的旗號,便知道是他。他以地利之熟,引本帥咬鈎,後以大火燒林,阻住我軍去路。致使揚獍輕松撤離。未能留住揚獍,是本帥決策失職。”
那些軍閥皆是驚訝,人熊自然主動承認錯誤。
姜杉卻並不覺得意外,能居人上之人者,幾人當真剛愎自用?
而那些覺得他人成功只是僥幸,一切成就不過運氣,見不得別人過人之處。皆因眼界僅此而已,不過坐井觀天。
對於董蠻武自認失職,姜杉並未多言。可人熊話鋒一轉,再次問道:“所以,姜先生能否告訴本帥,蒙藍谷是怎麼回事?”
姜杉與人熊對視,面色絲毫不變,甚至還揚起點滴笑意,“在下已經說過,蒙藍谷,反了。”
董蠻武沉默片刻,將大手一揮,“那還請姜先生,與本帥說說,如今形式。”
姜杉抿唇一笑,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