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豕看不懂陣法,更是不瞭解太史殊,“他這麼困而不打,這個太史殊究竟想要做什麼?”
“他在等我選擇。”揚獍目光從戰場左側,一路少時到右側,不是抬手比劃,“太史殊給我出了一道題,我究竟是知難而退,見著前軍七千人葬送於此,還是與他放手一搏。”
元豕明白揚獍意思,低頭思索片刻,建言道:“大都督,依末將愚見。這個太史殊能夠得到大都督這般贊譽,想必在這軍陣造詣上確實有他過人之處。我們應當揚長避短……”
揚獍突然回過頭來,盯住元豕雙眼,“你的意思,是說我比不過他?”
元豕大驚,趕緊一鞠到底,“末將不敢胡言。”
揚獍看了他片刻,卻是笑了起來,“你說的沒錯,在佈置軍陣上面,我確實不如太史殊。然而……哼……”揚獍輕輕冷哼,“太史殊,未免也太小看了我。”
大都督再次上前,幾乎站在小坡邊緣。
“太史殊啊太史殊。”他凝視著整座“武後軍陣”,勾唇一笑,“‘武後軍陣’,我也學過!”
說罷,他朝元豕一揮手臂,“將我令旗拿來。”
元豕一時還未反應過來,奇怪問道:“大都督,你這是要?”
“他要鬥陣?”揚獍目光冷冽,“我便奉陪到底!”
武後軍陣之中,核心偏後,蛛腹所在,也是一處稍高小坡。
林火與太史殊站在一塊。
兩人皆在等待,就像是揚獍所言,他們在等揚獍選擇。
林火確實久久不見揚獍動靜,心中略顯著急,便想詢問太史殊情況。他確確實實想要知道,揚獍究竟會做何選擇。
可他看了一眼太史殊,便覺得有話說不出口。
太史殊依舊微眯雙眼,似寐似醒。那幅老神在在模樣,全然不讓人覺得是身處戰場。
至於太史殊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
事實上,林火與他並不相熟。
太史殊比林火與姜杉這輩人大了十歲上下。平日裡在九霄,他也是與世無爭模樣。與旁人也沒多少往來。至交好友,也只有白澤一人。
林火平日裡見他,不是傾杯飲茶,便是研究律法,排列軍陣。
兩人交情並不深厚,林火自然也不知該怎麼開口。
然而,林火這些小心思,有怎麼能瞞過太史殊的眼睛。
他略微睜大眼睛,扭頭看著林火,嘴角微笑,“林火師弟放心。揚獍師弟,一定會戰。”
林火迎面見著這和煦笑容,心中拘謹也減弱不少。
他倒是想不明白,這樣看著和善之人,怎麼在“昌隆”時候,就是給人熊負責刑罰諸事?在他看來,那些與牢獄官司有關之人,怎麼也得兇神惡煞才對。
當然,這些思緒有些飄遠,林火還是關心揚獍情況,便拱手恭敬問道:“師兄如何能夠這般確定,這揚獍定然不走,正面決戰?要知道,揚獍已經與山上時候判若兩人,這等拋棄甲士之事,他還做得出來。”
太史殊的回答,卻是異常簡單,“揚獍會戰,這是姜杉師弟說的。”
“啊?”林火還是聽不明白。
問話時候,冀軍軍中令旗擺動,陣中冀軍開始行動起來。
揚獍果然選擇一戰。
林火扭頭望向太史殊,太史殊舉步向前。
“天行有常,陣循有因。”太史殊輕拍林火肩膀,“關於人心,姜杉師弟,可從未算錯。”
武後陣中,一場鬥陣大戰,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