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便是指著這些畫著詭異花紋的騎兵,笑得無比燦爛,“這天下!只有我冀國血屠軍,才是天下第一騎兵!”
然而林火以為,血屠軍只是存在於故事之中。
畢竟就連那是呂烽給林火所指,也只是遺留下來的禮儀仗隊,只有血屠之表,全無血屠之實。
問之為何?
皆因血屠軍以食人聞名!
軍中每一騎,必為死囚之身。更是十中取一,便如同養蠱一般,將他們關在一處,關上整整一月。
有水無糧。
若想活下去,唯有食人。
在冀國建國之時,這支軍隊,曾經所向披靡。冀國大王也給他們絕對特權,攻之必破,破城之後,姦淫擄掠全不管束。
“血屠”二字,令無數敵軍恨得七竅生煙,卻又無可奈何,甚至聞風喪膽。
“血屠”二字,又讓冀國人難以割捨。
因為血屠軍雖然對外殘暴,但對內卻又親善有加。
駐紮冀國領土之時,血屠軍反倒是軍紀最為肅整之軍。
血屠出擊,可說攻無不克;血屠守城,又能對百姓秋毫無犯,戰時亦能夜不閉戶。
這般反差,便成傳奇。
然而,這支軍隊在冀國建國之後,很快便被取消了建制,只留下故事傳說,以傳冀國鐵血無情。
林火腦中飛速閃過血屠軍有關故事,看著眼前“血屠軍”,腦中極轉,“難道是揚獍,將血屠軍重建了?”
低聲細語,逃不過一邊山師陰的耳朵。
“血屠軍?”山師陰聽後也是咂舌,他自然聽過有關傳說。
但他很快鎮定下來,低聲說道:“先不說這些血屠軍是真是假。即便是真,我們也是非戰不可!”
話音落時,血屠軍已然奔入包圍圈內。
山師陰立即起身,將手中長巾迎風揮舞。
林火立即反應過來,起身按住山師陰後背,將真元運入紅袍兒體內。
山師陰藉著林火真元,放聲吼道:“放箭!”
令下紅巾展,月夜利箭鳴!
“嗡!”的一音長線,宛若銳利弓弦,將奔騰蹄音從中剖開兩半。
箭羽與鐵騎相撞。
血花噴湧綻放,開在胸腹,開在腦門,開在眼眶,開在無垠地上,開在慘白月華悽美。
然而,沒有痛呼,沒有咒罵,甚至沒有恐懼。
血屠軍這柄血色利刃,紮穿敵人之人,必先染紅自己。
戰鬥,很快逼入近身肉搏。
血屠軍人數不過數百,冀軍準備人手,足足數千有餘。
明明是他們圍著血屠軍,可給人感覺,卻像是一群螞蟻拎著武器,正在圍攻一頭雄獅。便是這般高下立判。
雖然不知道揚獍是如何做到。
但是眼前這支血屠軍,或許真有昔日光彩。他們戰力之高,出乎山師陰意料之外。他明白,光靠眼前這些兵馬,或許還不能將血屠軍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