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師陰哈哈笑著,緩緩收起笑意,繼續說道:“對揚獍的計策,只看一步,甚至只看一處,皆是不夠。他的眼光很遠,胃口更是大得驚人。”
林火緊緊皺起眉頭,盯著那代表“元豕”的小人,一動不動。
山師陰看著林火側臉,見著他認真模樣,“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不要想了。”一邊說著,山師陰一邊又在元豕下方,畫出一片天來,“你想想,元豕要回去哪裡?”
林火先是皺眉,隨後雙眉舒展,“他要回冀國南郡!南郡是冀國外戚聚集所在,揚獍是要逼反他們,之後順應大勢,將冀國全境掌控手中?”
山師陰搖頭,指了指額外那塊天地。
林火順著他手指方向,頓了片刻,訝然出聲,“齊國?南郡與齊國相交!他是想對齊國出手?”
山師陰收回手指,笑而不語。
林火雙眼圓睜,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冀國如今元氣大傷,他卻想要對齊國動手?這,這難道不是自取滅亡?揚獍怎會這般瘋狂!”
“揚獍師兄,可不是這種賭徒。”山師陰搖了搖頭,單手撐住下顎。
林火面上驚疑不定,最終安靜下來,“他會用什麼計策?”
山師陰如同慵懶貓咪,打了個哈欠,“我又不是他,我又怎麼知道。”
林火頂住山師陰面容,“無論他怎麼做,這會不會是個機會?”
什麼機會?
林火沒有明說,但是山師陰自然明白他話中意思,緩緩搖頭,“大將軍如今掌控燕國大局,但是朝局之下,仍然是暗潮湧動。若是他國入侵,自然能夠扭成一股麻繩,可若是主動出擊,怕是揚獍師兄已經拿下了齊國,我們這邊還沒扯皮清楚呢。”
林火捏緊雙拳,死咬牙關,眼中怒火幾欲噴湧而出。可片刻之後,他還是松開拳掌,深深嘆息,“我們,現在只能袖手旁觀?”
山師陰收起笑容,拍了拍林火肩膀,“時局如此,無可奈何。”
林火眼中滿是迷茫,“這世道,當真有這麼多無可奈何?我們想要做的事情,有多少被這四字絆住手腳?我不明白,我想不明白。”
山師陰雙眸之中,閃過一絲不忍,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現在也別想這麼多了,你看,丹霞也快生了,你可得好好準備準備。”
“什麼?”林火緩過神來,“這,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山師陰眯眼笑著,“和你當然有關系,你這做叔叔的,就不準備一份禮物?”
林火啞然失笑,“好。好。好。你放心,禮物絕不會少。”
話題就此一轉,兩人說笑開來。
只是望那天邊,霞光伴烏雲,見不得敞亮夕陽。
再說冀國南郡,元府堂中,外戚首腦彙聚一處。
元豕登高小臺,抬起手臂,掌中握一酒碗,“我們世世代代忠於大冀,多少兒郎,為大冀出生入死。而這亂臣賊子,將要對大冀不利,身為忠貞之臣如何能忍?如何能讓揚獍這等不忠不孝不義不仁之人,騎在我們頭上!若是我等不去發聲,冀國將亡!如此生死存亡之秋,為冀國,為百姓,我們!”
酒碗傾灑,一飲而盡。
元豕將酒碗擲於地上,“咣當”巨響!
“清君側!保冀國!反了!”
院中眾人,高舉酒杯,共飲下後。
碗落碎成滿地飛屑。
一院共呼!
“清君側!保冀國!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