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豕更是想到,若是吳離截法場失手被擒,那麼不僅是吳離陷入麻煩之中,甚至有可能讓元豕引火燒身。
這才是他最不願見到的最壞打算。
約莫等了半炷香。
吳離終於抬起頭來。
“我們,真的能夠改變冀國?我,真的能夠報仇?”能夠聽出,他的聲音隱含顫抖。
“必定能夠!”元豕知道此刻不能有絲毫遲疑,回答得斬釘截鐵,“你的犧牲,將會被冀國銘記心中,世代不滅。你的犧牲,也必定給冀國,一個更為輝煌的未來。”
“揚獍小兒,我原本以為他是九霄門人,必定是忠君愛國之士。誰知道,他才是冀國禍亂根源。”吳離咬了咬牙,重新豎起一根手指,“我可以答應幫你,但我還有有一個條件。”
元豕攤開手掌,“你盡管來說。”
吳離眼中滿是悲切,沉聲說道:“我要去看行刑。”
三日之後。
城東菜市口。
黑壓壓圍滿人群。
吳離原是亡命之徒,所謂九族也不過四十七人。他們盡皆披頭散發,衣衫襤褸。跪在行刑臺前,渾身瑟瑟發抖。
人群裡三層,外三層,將過道圍了個水洩不通。
殺人行刑,總是引人注目。
吳離卻不在人群之中。
元豕於左近高樓,開了一間雅間。
這家店主也是一個怪人,特地將酒樓開在法場周圍。雅間面向行刑臺,視角越好,包間費用,越是高昂。
原本殺人是晦氣事情,可到這店主手中,便成了生意。
每每行刑時候,店中必定客滿。
今日,亦是如此。
可元豕自從三日前,認定要“清君側”後,也不在乎這些錢財得失,定了最好雅間。此時屋中,只有他與吳離兩人。
元豕坐於桌前,自酌自飲。他對這殺人事情,其實毫無興趣。他趁著此次機會,約了最後五位大臣,在這樓中相聚。
其實在這三日之間,元豕全都沒有閑著,總共拉攏了二十餘位朝中重臣。
這二十餘人,分佈朝中要脈,最重要是,他們皆是對揚獍心懷不滿。由這二十餘人牽頭,旗下勢力,不說能夠將揚獍掀翻,卻絕對能夠在揚獍死後,把控朝中話語。
既然同盟,便需要憑證。元豕便透過揚王後私章與遺詔為餌,聯合那些大臣,簽下聯名血書,將眾人生死牢牢牽在一塊兒。
如今還未拉攏的目標,仍舊剩下五位。
只是這些人都是多年官場狐貍,遲遲不願表態,似是要望風觀望。
該如何讓他們確定立場,明確支援元豕行事,這可得費上不少心思。
而吳離便站在視窗,居高臨下,望著法場方向。
他那單掌捏緊窗沿,一動不動。
不多時,那五位大臣,先後到達雅間。
他們見著吳離,只當是元豕護衛,也未放在心上。
元豕便如之前一樣,對這五人苦口相勸。
而這五人,也和之前一樣,左右推脫,始終不願在那血書之上,簽下自己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