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
那是腳步踏水而過,越靠越近。
小巷之中人影,立即屏住呼吸,緊貼牆壁,彷彿要將自己融進牆瓦之中。
血水順著腳邊水窪暈開。
一道道人影,從巷口飛奔而過。
蓑衣,長刀,血腥氣味。
二十來人,飛奔而去。
巷中人影這才鬆了口氣,佝僂著身子,不斷喘息。
夜空閃過一道雷光,終於看清那人面孔。
竟然是那一日,與揚獍一同火殺冀王的那名大漢。
他怎會落得別人追殺,這般落魄光景?
尤為可知。
大漢平緩喘息,第一件事卻是摸向懷中。光影之下,在他衣物之內,似是藏有包裹,卻不知其中究竟是何物。
但當他摸到那包裹,整個人彷彿鬆弛下來。
鬆弛也只有一瞬。
大漢立即將腰帶上移,在那創口繃緊。
疼痛扭曲面孔,可他硬是一聲不吭,面上滿是落珠,已分不清是冷汗還是雨滴。
他踉蹌著腳步,走出小巷,扭頭吐出一口汙血。
轉頭時候,卻見到另一隊人,正對他望來。
同樣蓑笠,同樣直刀,血腥彌散。
靜寧閣匾額之下,元豕搖搖晃晃,小廝早已備好車馬,為他撐起油傘。
閣中媽媽婉言相留。
元豕揮手告辭,“國殤期間,可以依舊,卻不可夜宿。媽媽也該知道規矩。”
閣中媽媽笑顏揮手。
元豕擺手離去。小廝攙著,晃晃悠悠上了馬車。
車內香薰久燃,真絲軟墊。
入得車中,元豕攤坐在軟墊之上,便像是丟了骨頭,深深舒了口氣。
一車之隔,便像是天地之別。
長呼酒氣散,馬車稍顛,元豕便如坐在雲端,若要昏昏睡去。
可雨打車篷,“噼啪”聲響,震得他合不上雙眼。
元豕終究是皺了皺眉,倚靠著車廂坐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