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烽重重點頭,“已經沒有時間了,或是蔓延太快,村中必定多是易燃之物。大哥現在立刻派人和我一起去滅火,不求全部撲滅,但求打出通道,或許父王還沒有遇難,我們還能將父王……”
“三王子所言極是!”馬明抓住韁繩,上前幾步,對兩位王子拱手,凝重說道:“也不知三王子是從何得到這等要緊訊息。當然,這些都不重要。就當它是真的,我們這次救出大王,全是三王子功勞!來日必得大賞!”
聽得“功勞”二字,呂巍表情一僵。卻聽到馬明再次開口,“只是……”
馬明低下聲音,似是自言自語,“無論此事真實與否,大王子難免落得個弒父名聲。當然了!”他擺了擺手,“還是冀王安危重要。”
呂烽哪能聽不出馬明言下之意,他破口大罵,“你這潑才!竟敢挑撥我兄弟情義!我一槍殺了你!”
說罷,鋼槍就要出手。
呂巍卻驅馬前走,攔住呂烽槍尖,“三弟,何必這般急躁。”
呂烽一愣,急道:“大哥!那可是父王,咱們……”
“三弟!”呂巍再次將呂烽打斷,不緊不慢說道:“我也知你心中急切。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弄清楚為好。這火勢這麼大,我手下兄弟貿然救火,難免也有損傷。”
呂烽放下長槍,“大哥,想知道什麼?”
呂巍面掛微笑,“你這訊息,從何而來。”
呂烽不耐煩道:“我方才遇到了狄軍斥候,從他們口中逼問出來。”
“斥候?”呂巍又再開口,“斥候何在?”
呂烽皺眉,“我急著趕來,也沒管他們死活。”
“所以。”呂巍面色微寒,“無法對質?”
“還要什麼對質啊!”呂烽大急,眼看火勢越來越猛,“不管真假,我們都要進去救人啊!那可是父王!況且,大哥就不覺得這火燒得蹊蹺?”
呂巍沉下面孔,“火不蹊蹺,三弟,你很蹊蹺。”
呂烽渾身一震,一時間接不上話。
呂巍面沉如水,“父王於大慶失蹤,誰又知他確切生死?全憑你一口之言,就要讓我背弒父之名?”
呂烽抬起頭來,望著呂巍,彷彿望著一個陌生人,“大哥……你原來,不是這樣的……”
呂巍搖頭,“三弟,你本來心性純樸,也不是這等惡毒之人。”
古來龍椅金鑄,卻是血色,染遍兄弟鬩牆。
呂烽只覺遍體發寒。
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權力之味,何等腐蝕人心。
火光射來,拖長兩兄弟影子,晃動間,再無交集。
呂巍已對呂烽完全失去信任。
可呂烽,卻不會在此坐以待斃。
他牙根緊咬,如同餓虎撲食,欺身向前。
呂巍大驚,他知道呂烽武功了得,難道是狗急跳牆,想要殺他奪權?這等距離,他全無反抗機會。
他臉上血色驟然褪盡,心中後悔,早知道如此,就該裡呂烽遠些,或許應該早早將這兄弟……
心中念頭未定,呂烽已到身前。呂巍正準備閉目等死,卻見到呂烽將他馬上水囊奪去,拔出木塞,將一囊清水全部淋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