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釋重負,攤坐地上,欣賞海波遼闊。
可不等他休整,那海面突起巨浪,迎面打來。
冰冷海水,將他驚醒。
呂伯邑睜開雙眼,眼前站著一名大漢,手中捧著空蕩水桶。
水珠,順著呂伯邑鼻尖滴落,初秋時候,略有陰寒。
呂伯邑坐在椅上,他能感到雙手被束縛背後,再觀察四周,農舍陋牆,四周鋪滿幹草,角落裡還有些布袋,不知放了些什麼,他也不知自己被綁到了什麼地方。
此刻將他喚醒,那麼眼前大漢,就是始作俑者?
呂伯邑略微皺眉,昏沉沉腦中,算是漸漸清明。
這大漢,趁著戰亂,將他綁到此處,那麼定然不是狄軍。若不是狄軍,這大漢又想做什麼?
就在他思考時候,那大漢身後傳來,另一人聲響,“醒了?”
呂伯邑渾身一震。
大漢讓開身子,顯出身後那人,竟是揚獍!
他坐在另一凳上,手中端著茶杯,杯沿輕敲,“大王,畢竟年紀大了,對付這點迷藥,居然昏迷了這麼久,我才不得不把您潑醒。畢竟您一直教導我,一寸光陰一寸金。”
呂伯邑張嘴欲言,卻只能發出沙啞嗚咽。
“別費勁了。”揚獍抬了抬手指,那大漢深鞠一躬,便出了房門,又將房門掩上。揚獍這才繼續說道:“喂您喝的迷藥裡,還放了毒藥,從今以後,恐怕您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呂伯邑張開嘴,呆了片刻。
揚獍便在一邊看著,眼中戲謔。
可是呂伯邑卻異常平靜,閉上嘴巴,便坐在那裡,靜靜看著揚獍。
揚獍似是有些失望,將茶杯放在一邊桌上,“和你說說近況,那天你被我綁走之後,城牆群龍無首。你那大兒子,率眾出城迎敵,中計潰敗。你那二兒子,棄城而逃。呵,你看看你的好兒子們。”
他一邊說著,目光始終觀察呂伯邑臉色。
呂伯邑面上閃過一瞬失望,卻又抬起頭來,眼中滿是期望。
“哦,對了,還有呂烽呢。”揚獍冷冷一笑,“三面城破,他孤掌難鳴,雖然林火拼死突圍出城,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想想如今在皆是狄軍,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呂伯邑眼中掠過擔憂,卻又湧現疑惑。
“你感到奇怪。”揚獍嘴角微翹,“你想知道,我和狄國達成了什麼交易?”
呂伯邑抬起頭來。
揚獍長身而起,手沾茶水,在桌上畫出大圓,又那圓一劃為二,“半座北境,拱手相送。”
呂伯邑眉頭驟然緊鎖,怒意用上眼眸。
揚獍哈哈大笑,“對!就是這表情!憤怒!我就是要讓你憤怒!”
呂伯邑不斷掙紮,似是要掙脫束縛,可那牛筋繩浸過水,只會越掙越緊,他如何得脫?
揚獍收起笑臉,面上無悲無喜,“這一切,不正是你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