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火聞言點頭,道理他都明白,可心中難免不捨。
呂烽與他認識這麼些年,經歷如此多事,怎麼回不懂他。
只看一眼,就明白他心中所想。
呂烽嘆了口氣,無奈說道:“若是這裡只有我們兩人,不過千人佇列,自然是來去自如。但是,這裡還有青瓦鎮兩千多居民,我們不能胡亂行事。”
林火點了點頭,“我明白,不過你方才也說,過一會兒,青瓦鎮怕是守不住,我們是不是應當快些轉移百姓?”
呂烽額首同意,“青瓦鎮也不是不能守,那狼煙起,兩位王兄自然也能見到,只要能守住半日,便能等到援軍。”
“烽兒。”冀王將呂烽喝住,“你還不瞭解你那兩位兄長?”
呂烽有些愕然,“父王這是說的什麼話,兩位王兄……”
“不要說了。”冀王揮手,將呂烽話頭打斷,“一個志大才疏,一個繡花枕頭。他們見到烽火,必定已經緊閉城門。他們二人若是有你這般果決,孤還用得著徹夜煩心?”
呂烽答不上話,這種對話絕非他擅長。況且他作為三弟,說什麼都不合適。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別提天子家事。
他也只能著眼此刻,與林火冀王,快步往鎮子方向行去,“如此說來,青瓦鎮絕不能守。撤退到其他城鎮,也是時間不許。我們得快些回去,趁著前哨抗敵,組織鎮中百姓入山。或許……”
話音未落,遠處泥路奔來五騎。
五人皆是粗布麻衣,普通民眾打扮。
奔到近處,馬蹄未止,五人同時滾鞍下馬,單膝跪地。
為首男人語音略有急切,垂首說道:“啟稟大王,狄軍已經擊破前哨,主將張雷被殺,殘兵潰逃大半,只剩百來親兵死守。還請大王,與我們速速離去!”
“什麼?”呂烽與林火對視一眼,疑道,“組織在英靈樓外,前哨將士足有千人,即便是倉促迎敵,又是步兵不佔便宜,可那張雷也不是庸手,面對一千狄軍,至少能守住一個時辰,怎麼會敗得如此之快?”
護衛之首回答道:“狄軍增援突然從側肋殺入,張將軍這才於亂軍之中被殺。”
呂烽眉間緊鎖,“此地不宜久留!”
幾人立即上馬,共乘馬快行。
馬上顛簸,呂烽騎術卻是不錯,並不影響他腦中急轉。
狄軍先來千人,再補千人。
說明他們原先計劃,並非進攻青瓦鎮,而是突然改道。
是什麼原因,讓他們驟然間,將青瓦鎮作為第一目標?
呂烽回頭看了眼遠去英靈樓:若是真要燒樓,那這一月之內,時間頗多,機會無窮。更可以在八月初八,才圖窮匕見。
那麼,青瓦鎮,究竟出現了何等變故?
呂烽心頭一顫,望向身側人影:若說重大變故,那變故只有一個。
冀王!呂伯邑!
呂伯邑似是感到呂烽目光,扭過頭來,“烽兒,為何看著孤?”
呂烽苦笑,“雖然不知是何原因,但是父王,恐怕你的行蹤,已經走漏了風聲。”
冀王眉心下沉,“你是說,他們為孤而來?”
呂烽無奈點頭,他對首領那騎吼道:“他們是為大王而來,我們不能這樣孤身前行。麻煩丘大哥,讓弟兄們收攏殘兵。”
丘侍衛點頭應答,“我與弟兄們收攏殘軍,拖延狄軍步伐,還請三王子與大王,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