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邊一側,木屋一間。
瘋貓坐在屋外,膝枕長劍,望著墓碑靜靜發呆。
江水繞莊,滿院廣玉蘭冒出牆來。
院內樹下,山師陰拿著那份情報,枕在自己妻子腿上,眉頭緊皺。
蘇丹霞伸手,撫平紅袍眉心褶皺,“你看你,又把公務拿回家來。”
“我認錯,我認錯還不行嘛。”山師陰微微笑著,放下紙片,捏住蘇丹霞手掌,“反正也管不到那麼遠去,不如管好眼前事,愛好跟前人。”
蘇丹霞立時面紅,輕拍紅袍手掌,“又說些沒羞沒躁的話。”
山師陰抓住蘇丹霞手腕,將她掌心附在自己臉頰,“你喜歡聽,我就和你說一輩子。”
“誰……誰喜歡聽了啊!”蘇丹霞扭過臉去,卻未收回手掌,輕輕摩挲紅袍臉側面。
山師陰便如貓兒一般,眯起眼睛,動了動腦袋,貼緊蘇丹霞小腹。
蘇丹霞大窘,輕推紅袍,“大白天的,你做什麼啊。”
推之不動,山師陰側耳傾聽,“我在聽我孩子的聲音。”
蘇丹霞不再推搡,順手揉著紅袍長發,“大夫說了, 不過才兩個月,哪裡能聽到什麼聲音。”
山師陰只管聽著,“別人或許聽不見,你相公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正在問我話呢。”
紅袍做出聆聽狀,口中“嗯……嗯……”介面。
蘇丹霞將信將疑,“你,你真能聽見?他……她在問什麼?”
山師陰抬起眼來,“在我,爸爸,爸爸,你喜歡男孩兒呢,還是喜歡女兒呢?”
蘇丹霞微微笑著,“我倒是希望,給你生個兒子,姑娘若是和你一般漂亮,只怕不是好事。相公,你覺得呢?”
山師陰坐起身來,摟住蘇丹霞肩頭,“是男是女都好。因為他們的母親太美,他們再怎麼努力,都沒機會。”
“討厭。”蘇丹霞捶著紅袍胸膛。
山師陰將蘇丹霞摟住,在額頭輕吻,“你是我的光,我這輩子,有你就夠了。”
蘇丹霞垂下眼簾。
兩人相偎相依。
狄國那些資訊,對山師陰而言,對其餘幾國而言,確實有些遙遠。
白澤與太史殊讀過,也只知其中定有蹊蹺,卻也未花心思深究。
他們可得極力穩住燕國朝堂,配合定計行動。
但,當這份資訊送到冀王面前,他便不能拋諸腦後。
冀國,禦書房中。
與燕國書籍琳琅滿目相比,冀國書房,不乏獸皮標本,強弓硬弩。
冀王呂伯邑正閱畢一信。
然後,他隨手將信件拍在桌上,“孛兒只斤那些瘋子,又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