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孝上前通報,“軍師客至!”
人熊這才睜開雙眼,不待山師陰寒暄,便大手一揮,“坐。”
山師陰去看獨孤孝,後者不發一言,默默站在一邊,背手而立。
紅袍從他們臉上難見端倪,便微鞠一躬,坐到人熊對面,打趣道:“難得主公請宴,可這桌上空空如也,莫非是要請鄙人吃空氣?”
人熊抬起眉眼,望向堂外,“今日便請軍師,吃鍋中之物。”
山師陰笑道:“這副陣仗,難道主公主要請鄙人,吃人肉?”
“人肉?”董蠻武摸著絡腮短須,寒聲道:“早些年間,本帥率部追擊狄狗,深入草原,軍中補給不上之時,便拿狄狗做食。這人肉,可不好吃。”
山師陰心中一寒,維持微笑,“主公武勇,天下皆知。只怕,鄙人沒有這麼好的胃口。”
“放心。”董蠻武淡淡說道:“本帥今日請軍師吃的,乃是馬肉。”
“馬肉?”山師陰低聲重複,略微皺眉,實在猜不到人熊作何打算。
人熊站起身來,“軍中戰馬,便是將士第二條命,與我等情同手足,亦是我等最為親近之人,最為信任之人。”
山師陰點頭道:“軍旅之情,鄙人多有耳聞。”
“軍師見多識廣,卻又是否知道……”人熊站在山師陰身後,“若是無食入腹之時,即便是這戰馬,也只能忍痛屠宰。故而,本帥有一問,還請軍師回答。”
山師陰立即起身,拱手至地,“主公但說無妨。”
人熊將山師陰扶起,盯住他雙眼,“本帥,可能相信軍師?如同信任本帥胯下黑風?”
山師陰面容一肅,“鄙人定然對主公,忠心耿耿。”
兩人對視。
董蠻武微微一笑,拍了拍紅袍肩膀,反身走回主位,朗聲喊道:“把人帶上來。”
話一出口,立有甲士,將一婦人,還有一男孩拎上內堂。
兩人皆是灰頭土臉,衣衫不整,口中更是塞了抹布,眼中滿是驚恐。
山師陰眉頭緊皺,“主公,這兩位是。”
人熊於主位坐下,“他們是郝瑞的妻兒。”
山師陰猛然回頭,盯住那對母子。
人熊單手撐住下巴冷冷說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山師陰渾身一震。
人熊繼續說道:“軍師是想與本帥同桌共食馬肉,亦或者……”董蠻武沉聲說道,“本帥,許久未嘗人肉滋味了。”
“咣當!”
獨孤孝抽出鋼劍,擲到紅袍腳邊。
山師陰驟然握住袖管,盯住腳下鋼劍。
目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