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純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他從未想過會如此順利。只一刀,便將山師陰放倒,實難想象。
他真就如此託大,護衛也未有一個,便孤身會見人熊?
或許,書上說的沒錯,人總是在成功前刻鬆懈,這世上才會有功虧一簣之說。
孟純不會放這錯誤,他握緊鋼刀,靠近到底紅袍。他必須確認,紅袍究竟死活如何。
雨越下越大,紅袍血暈漸大。
孟純握緊鋼刀,踩著血泊,步步靠近紅袍兒,不敢有絲毫大意。
山師陰臥在水中,雙目緊閉,面無血色。
孟純未曾見過紅袍兒,今日一見,不由在心中計較,“果然是個俊哥。”
走到紅袍兒面前,山師陰依舊未有絲毫反應。
傷口猶在流血,山師陰一動不動。
無論是死是活,孟純都必須補上一刀。
刀片高舉,雨刷而下,灌入衣中。
孟純已然渾身濕透,可他眼中,唯有紅袍兒性命。
就在此時,身前山師陰,突然睜開雙眼,“抱歉。”
孟純心中一跳。
山師陰勾唇一笑,“讓你失望了。”
孟純只覺頭皮發麻,突然聽到風雨聲中,隱藏腳步聲響。
側耳傾聽,孟純立即棄了山師陰,回身呼喝,“不好!”
孟純立即扭頭回奔,只因方才腳步目標,正是樹下馬車。
這一是一場局,設局之人,正是紅袍兒,他用自己性命做賭,何等瘋狂。方才,哪怕孟純刀再深一寸,山師陰都得命喪當場。
可惜,沒有許多如果。
山師陰未死,危局便到孟然之身上。
人影,躍樹而下,雙手抱拳,高舉過頭——唐楓!
拳若重錘,轟然砸落!
砸破車頂,直落車中!
“然之!”孟純驚聲呼喊,卻已趕不上這雷霆一拳。
車頂破裂,木屑橫飛,戰馬驚得人立而起。
自責,爬滿心頭。
孟純此刻滿心悔恨,而悔恨催生怒火,“我要你們陪葬!”
正欲揮刀,卻聽得一聲悶響。
“嘭!”
馬車側窗炸裂,一團錦衣從那炸裂破口,迅速竄入雨幕,連滾帶爬,徑直滾在泥漿地中,滿身汙漬,也渾不在意。
雷芒閃爍,照清錦衣面容,正是孟然之。
孟純臉上驚詫,又是喜出望外,“然之,你沒事。”
“我自然沒事。”孟然之隨意抹去臉上泥汙,低伏身子,雙眼緊盯唐楓,小心戒備,“幸好我在軍中磨練許久,他若想一招殺我,還沒那麼簡單。”
說話間,唐楓同樣從那洞口踏入雨中。
唐楓今夜身穿黑衣,拳綁赤色繃帶,一身肅殺之氣。
赤手儒生,兇名赫赫。
孟然之與孟純,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