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時候放手了。
從那日起,他只回了一封信,“別等我了。”
那日子後,從小姜村的信件,斷了三個月。
那三個月,姜杉心中既是釋然,又是頹唐,更是五味雜陳。
痛苦?欣喜?
皆說不上。
若真要深究,那便是空虛。
唯有喝酒,才能在短時間內,填滿那些空洞。
即便醉生夢死,醒來越發無言,卻也追尋那一刻迷醉。
一杯,一壺,一壇……數之不盡……
然而,三個月後,水玉又寄回信來。
姜杉如同重獲新生,即便他不斷告誡自己不該如此,可那喜悅抑制不住。
他想回信,但他知道不能。
他只能忍住,一封封看過,一封封背下,一封封存起,最後一封封擲諸火盆。
不看,便不思念?
不想,便不想起?
不回,便不存在?
別騙自己了。
姜杉比誰都聰明,別誰都懂人心,他自然明白。
情之一字,非是布是綢,一剪便斷。那是流水,抽刀去斷,亦是奔流不止。
又像是水渠,越堵越是積湧。
他看著水玉側臉,她將要提起這些年未曾說的故事。
姜杉卻不想聽。
他很聰明,一個單身姑娘,父母雙亡,卻還守著一個不知死活的人,甘願挽起發髻。
小姜村存在很久,悠久之地,便有悠久歷史,也有更多舊習。
舊習也好,陋習也罷。
水玉在此生活,哪能不受白眼?
姜杉不想聽,更是不敢聽。他只能直接打斷水玉話頭,“你的故事,和我沒有一點關系。”
他看著水玉側臉。
看著水玉渾身一顫。
而當水玉抬眼望來似,他卻撇過目光,裝作不願看她。
姜杉沒看水玉面容,餘光卻見到水玉緩緩站起身來,聲音淡漠,“你好好休息吧。”
說罷,便是身影離開,腳步漸行漸遠。
“吱呀。”
門扉開啟。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