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獨孤孝為親兵拂去身上雪霜,“去休息吧。”
親兵咬牙點頭,惡狠狠地瞪了呂烽與姜杉一眼,這才退開五步,轉身離開。他也未有走遠,只是離開約莫十步,繼續守在獨孤左近。
獨孤孝看著親兵身影,嘆了口氣。他自然相信親兵忠誠,但他也相信,身邊兩人不會對自己不利。即便他對兩人觀感不佳。
他重新走到花袍身邊,淡淡說道:“此間事了,請你們立刻離開。否則我必定為我帳下士卒……”
“討回一個公道。”花袍目光望來,將獨孤孝想說這話搶去。
自作聰明。
獨孤孝心中暗罵。他不願理這兩人,也不在乎兩人所來何事。即便他有些佩服兩人膽量,但不妨礙他將他倆無視。
他別過頭去,希望這舉動能讓他倆明白,他並不想和他們交流。眼前戰況,才是真正讓他焦慮之事。
可惜,姜杉毫無自覺,徑直湊了過來,“將軍可是躊躇?”
獨孤孝看他一眼,這種情況,任誰都知他心中焦急。聽這花袍口氣,難道有什麼對策?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著。
花袍微微一笑,“伊世羽怎麼說,將軍依計行事,不就行了?”
依計行事?
獨孤孝心中冷笑:戰事哪有……
“戰事哪有這麼輕描淡寫?”姜杉竟然將獨孤孝心中所想,全部說出。
獨孤孝心中一驚,睜大雙眼瞪著花袍。
花袍雙眼微眯,笑呵呵地看過來。那雙漆黑瞳中,映著獨孤孝的身影,又似乎映著他的魂魄。
這人,莫非是個妖怪?
獨孤孝在心中揣測,花袍卻拎起手中酒壺,稍飲一口,“將軍,可是把我當成了妖怪?沒有關系,你不是第一個人。”
氣氛有些詭異。獨孤孝再次打量眼前之人,看似弱不禁風,卻總能牽著他的鼻子。不該這樣,他是一軍統帥,不能自亂陣腳。
於是他深吸口氣,淡淡說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不做什麼。”姜杉依舊微笑,“就是請將軍,依計行事。除此之外,將軍也別無選擇。”
獨孤孝沒有追問,只是看著花袍。
花袍似乎並不在意,自顧自地介面說道:“我知將軍為何躊躇。將軍畢竟是一軍之將,要對手下士卒性命負責。眼前局勢,與預想不符,在未知坳中深淺之前,將軍不敢拿手下性命做賭。”
獨孤孝點了點頭,這花袍,倒是知曉他的心思。
“可惜。”姜杉飲了口酒,緩緩說道:“將軍關心則亂。”
獨孤孝微微皺眉,“此話怎講?”
“將軍,莫要再騙自己。”姜杉指著面前空地,指向坳中濃煙,“局勢,難道還不明顯?”
獨孤孝低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