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掌教真人報仇?”範卓捋動顎下短須,瞥了陶竹一眼,淡淡說道:“陶竹回報,掌教真人是為保護門下弟子,力抗黑一門而亡。難道,其中還有隱情?”
志清恨恨盯著陶竹,“掌教真人就是被此人暗算!”
此話一出,上至宗群道之中,一片嘩然。
“安靜!”範卓運起真元暴喝出聲。
四周立即回歸無聲。
範卓捏住短須,回頭瞪了陶竹一眼,“竹兒,還有這事?”
陶竹頭冒冷汗,差點雙膝跪下,“弟子,弟子……”
他口中含糊不清,眾人皆在側耳傾聽,卻見範卓大袖一揮,回頭看著志清,“你可曾聽清?竹兒說他沒有做過。”
陶竹猛然一怔,詫異看著自家師長。
志清亦是心中疑慮,正欲張嘴追問,卻被範卓打斷,“你這訊息是從何人那裡得知?”
人群之中,林火眯起雙眼,一把抓住就要沖出人群的石磊,對身後懷智和尚小聲說道:“看住小石頭。”
懷智和尚稍稍點頭,將石磊拉回陣中。
志清也是詫異,回頭望向林火,“是那位林施主,他說是他親眼所見。”
林火自然敢作敢當,徑直走出人群,略施一禮。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眾人皆在心中暗想:這人敢站出來大方承認,難道是確有此事?他們將目光望向陶竹,眼神複雜,要知道欺師滅祖,可是極刑之罪。
不僅要廢掉武功,逐出師門,更要受那三刀六洞刑罰,並將罪名昭告天下。如此一來,受刑之人只怕一生都難以翻身。
範卓看了林火一眼,淡淡說道:“一家之言?”
只一句話,又將眾人心思拉入思索。
範卓掃視四周之人,繼續說道:“若貧道沒有看錯,這位林施主身後,便是應當關押在石窟中的三成大師與石小施主。”他朝向志清,“你是誰的弟子,竟然相信劫獄之人?”
一個面色蠟黃道士站在範卓身後稍遠,此時快步上前,“回師兄,志清是我名下,外門弟子。”
範卓沒有其他表示,只是輕說一句,“原來是外門弟子和劫獄之人。”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外門弟子,人微言輕;劫獄之人,十惡不赦。
這樣的人,即便說得天花亂墜,他們的話,能信?
林火心中搖頭:還真是老奸巨猾。
一年之前,他若是被人如此輕視,只怕已經拔劍相向。但在九霄一年時光,讓他成熟不少。眼前範卓明顯就是偏袒陶竹,可惜,有些事實,他無法否認。
林火不卑不亢,開口說道:“我這一家之言,自然難以取信於人。不過,暗算李道長一事,貴派門人也在當場,或許他們的話,比我更有分量。”
陶竹嘆了口氣,他醒來之後和幾位師弟回到大營,便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那幾位師弟當時雖未將事實全盤托出,但他們也見過範卓,此刻若是出來對質,他絕無狡辯可能。況且,他也未曾想要狡辯。
沒錯,他是刺了掌教真人,但他一心是為宗門利益。若是宗門要為此事責罰於他,他也無怨無悔。
想到此處,陶竹便準備主動承認,可範卓卻再次將他攔住,淡淡說道:“竹兒回來之時,孤身一人,又何來其他弟子之說?”
什麼?
陶竹張目結舌,愣在當場。
林火張目結舌,難道這陶竹如此心狠,居然殺了幾位同門?
怒火在林火心中燃燒。
此時此刻,林火只覺陶竹這人真是無藥可救!他伸出手掌,按住千磨劍柄。他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即便破了對李道長的誓言,也要手刃這等狼心狗肺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