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山遠端,獨孤營寨,除軍旗獵獵,至今再無聲息。
林中武慎斥候,披風之上已蓋滿白雪。斥候隊長,微微聳動身子,撇去衣裳雪花,又取出懷中酒壺,稍稍抿了一口。
周遭伺候見況,也掏出酒壺喝了幾口,有人抱怨道:“這西娘皮的天氣。”
隊長瞥他一眼,“不要抱怨。”
“隊長。”那人恨聲道:“上頭莫不是成心作弄我們?你看看這個獨孤孝,到現在都沒什麼動靜,黃將軍那邊應該都開始行動了。他們可好,搶了功勞。只有我們在這裡受罪。”
“盡忠職守。”隊長又伏下身子,望向獨孤營寨,“看住獨孤孝,便是我等功勞。”
“可你看看。”抱怨那人指著獨孤營寨,“那個獨孤小兒,就縮在自家龜殼裡,動也不動。這幅沒卵蛋的模樣,也不知道他從北境得來的名聲,是不是也有什麼貓膩。”
抱怨那人話音剛落,獨孤營寨,突然響起號角。
隊長瞪了抱怨那人一眼,後者立刻閉嘴。他這才豎起耳朵,細聽號角聲響。
“嗚!嗚——!”
“一短一長。”隊長站起身來,“是集合號令!”
他轉過頭去,對身邊斥候吩咐,“快去通知牛將軍,獨孤軍集合,請他立即發兵,趁獨孤軍軍心未穩,速速殲滅!”
斥候得令而去。
嶽山前山石階,上至宗道士終被殺退。
山師雲,王芝,武慎湊至一塊兒。他們早已派出探子,追蹤武睿方位。
王芝來回踱步,“若不是那老瞎子,武睿怎麼逃得出去。”
“莫要著急。”山師雲坐在軍用小杌上,老神在在,“派去追蹤之人皆是我九嬰精銳。再者,武睿逃離此地之時,身邊跟了足足百人,這麼大的陣仗,還會更丟?”
武慎坐於另一小杌上,垂首無言。
遠處一獵裝中年鑽林而出,“報!”
王芝趕緊招手,“快說!武睿到哪兒了?”
中年跪地抱拳,“那武睿逃至林中,上百人蹤跡異常好尋,只是。”
“只是什麼?”王芝最不想聽到“只是”二字,“快說,怎麼了?”
中年不敢抬頭,顫聲說道:“不知為何,他們,他們突然化整為零。分成二三十隊。那武睿……武睿……不知在那支隊中。”
“哦?”山師雲緩緩抬起頭來,眼中玩味。
嶽山後林,佛教眾人,仍在負隅頑抗。
卻見到上至宗身後,一刀一劍冒出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