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恩環顧一圈,高聲說道:“古語有雲,‘學成文武藝,貨於帝王家’,你們這些江湖亂匪,自稱為俠,卻只知快意恩仇,滿於一己私慾。你們口口聲聲,‘替天行道’。替得哪個天,行得什麼道?家有家規,國有國法。人命世事,自有國法定奪,何須你們多管閑事!”
臺下有人似要反駁,可黃恩加快語速,絲毫不給機會。
“民間紛擾,多是以武犯禁!如今大燕百廢待興,正是兒郎報國之時,可你們不思為君分憂,只圖一時享樂,只想江湖逍遙。舍大節,取小義。誰仍記得?”
黃恩吸了口氣,再次環視一週。
“俠之大者!”
“為國為民!”
呂烽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臺下群雄,無言以對。
卻有另外一人,緩步踏上臺來,一身花袍鬆鬆垮垮,面上神色從未如此認真,“如你所言,國之興亡,確實匹夫有責。可一國之君,便是國之根本?君王之言,便是金科玉律?古語雲,‘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民心所向,方是國之支柱!民心彙聚,才是天意使然。如今大燕之主,卻都做了什麼?”
黃恩似要說話,卻被花袍揮手打斷,“燕王強徵北狄,動用勞役百萬,邊關百姓死傷無數,苛捐雜稅層出不窮,百姓怨聲載道可他視而不見。他只知君王顏面,只知大燕國威!他先將民心拋諸腦後,現在又有何臉面,命令大燕子民為他鞍前馬後,拋頭灑血?”
花袍飲了口酒,冷冷說道:“君先負民,便是無罪,民不尊君,便是罪無可赦。天下,哪有這個道理?”
黃恩張口欲言,面色變幻,終是搖了搖頭,“我等皆是待死之人,這般爭論,也是毫無用處。”
“誰說要死?”花袍挑了挑眉,“離你放箭,已經燃去半炷香的時辰。我等依舊安然無恙,只怕你那後手,也是徒勞無功。”
黃恩臉色微變,顯然是被花袍說中。
姜杉微微一笑,對臺下振臂高呼,“將七武門的綁了,我們定能突出重圍。”
只一句話,便從呂烽手中,接過實權。
在他指揮之下,群雄有條不紊,分頭行動。
將七武門人控制手下,又有人去檢視塌方洞口。
可惜無功而返。
那名壯漢垂頭喪氣回報,“小哥啊,這洞口不短,全部已被炸塌,要是清理完畢,不知要到猴年馬月。到時候,我們不是早早餓死了。”
花袍微微皺眉,心中思索對策。
幾個五短身材,緩步到他面前,“小哥,這巡山探洞,怎麼能忘了我們?”
花袍眼前一亮,“坎精門。”
那幾人嬉笑道:“這石窟必有薄弱之處,通向其他洞xue。山無縫,我們也能找到縫。地無洞,我們也能打出洞來。”
花袍微微拱手,“那就拜託諸位了。”
“哪兒的話。”那坎精門人正色說道:“若非你們仗義出手,只怕我們門主已經死於非命。我坎精門雖是下九流的門派,卻也知道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
花袍正色點頭,“靜候佳音。”
坎精門人分頭散去。
呂烽湊到花袍身旁,低聲說道:“也不知林子怎樣了。”
花袍皺緊眉頭,“只望他,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