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雨生面如死灰,“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什麼?”紀律驚叫出聲,伸手指著袁雨生,“師叔!真……真是你做的?”
袁雨生面帶苦澀,五官皺成一團,“我也沒有辦法,若是有一點點對策,我……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逼不得已?”花袍冷冷一哼,“你們見著紀律,如此慌張驚訝,說明你們根本不覺得他能活著回來。幫眾多是酒醉未醒,分明昨夜徹夜狂歡。你若真是逼不得已,何須這般大肆慶祝!”
袁雨生啞口無言。
花袍飲了口酒,淡淡說道:“百年之前,‘花燭幫’也是昂山一霸。傳聞,初代幫主,是一沒落貴胄。不再留戀舊日奢望,願重回布衣。故而,‘花燭幫’只有幫主能著布衣。而你卻早早換上,真是醜惡嘴臉,昭然若揭。”
袁雨生低下頭去,雙手垂在腳邊,看著身上布衣,久久沉默。
院中無人說話。
突然!袁雨生拔出鞋中刀片,長身而起。揮開木棍,欺近呂烽胸前,刀鋒直奔咽喉而去。
動作確實迅猛,不過在呂烽面前,只是垂死掙紮。
棍敲手腕,刀鋒落地。
當面一拳,袁雨生鼻溢鮮血,躺倒在地。
呂烽還要上去補上一棍,卻被花袍拉住。
紀律一把掙脫林火,沖到袁雨生身前,揪起他的衣領,高聲怒斥:“袁雨生!我原以為你是個寬厚長者!卻想不到,你居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幫主待我們大家不薄,你,你,你……”
他已是怒氣攻心,“你”了三聲,卻是道不清所以然來。
“待我們不薄?”袁雨生一把將他推開,放聲大笑,“你當他張渾是什麼人?全幫上下,只有你一個傻子不知道真相,被他賣了還對他感恩戴德!”
紀律雙手發抖,似是想到什麼,艱難地挪動嘴唇,“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好一個胡說八道!”袁雨生冷笑連連,“你當張渾這一幫之主,將你收留是出於好心?你一落魄,他就立刻出現,一切都是機緣?別逗笑了!他不過是窺伺你家房産!甚至你父母的金銀被人騙盡,全部策劃,皆是出自他手!”
紀律渾身顫抖,他面色鐵青。
任誰都無法接受,昨日援手貴人,一夜之間成了害他無家可歸的真兇。他不願相信,他還在掙紮,他口中反複念誦,“你在騙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袁雨生止住笑意,看著紀律冷冷說道:“事已至此,我又何必騙你。怪只怪江湖險惡,你父母得了巨財,卻無力守護。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紀律看著袁雨生,想要說些什麼,終是嗚呼一聲暈厥過去。
林火嘆了口氣,走了過來,將紀律扛在肩上,“我先送他回去休息,至於這些人。”林火環顧四周,對花袍說道:“你們看著辦吧。”
花袍點了點頭,“我和山師陰已經商量好對策,只是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他。”
林火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袁雨生依舊坐在地上,“我已是階下之囚,還有什麼好問?”
“不不不。”花袍搖了搖頭,“你我都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袁雨生眯起雙眼,“我奪權失利,事情就是這般。”
花袍挑了挑眉,“把你們‘花燭幫’當得底朝天,都請不起黑一門的刺客。你還要嘴硬?”
袁雨生沉默。
花袍飲了口酒,“我可不像林火那樣心慈手軟。所以,勸你還是快些說。現在死與將來死,你總得選上一個。”
袁雨生皺了皺眉,緩緩抬起頭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花燭幫’的未來。”
“哦?”花袍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