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來自文曲閣八樓,出自那個天位老者,左徒貢。
離地甚遠,卻字字如同平地驚雷,“囂張鼠輩!真當我九霄無人?”
每出一字,刺客的脊樑,便下彎一分。
十一字說完,那人已五體投地。
山師陰隔空鞠了一躬,面帶笑意,語氣恭謹,“謝先生救命之恩。”
與此同時,虞城已經上前,踏住那人背心,讓他脫身不得。
文曲閣中,湧出更多弟子。
有其他教習,拋劍予虞城,後者拔劍出鞘,劍尖頂住刺客後頸。
南柯姑娘似是驚魂未定,抓著林火手臂,卻又迅速放下,冷起一張俏臉,“謝謝。”
林火傻樂,方才可算是英雄救美?
紙片落地,塵埃落定,局勢盡在掌握。
直到這個時候,山師陰又從林火身後,走了出來,走到刺客身邊,居高臨下俯視對方,“說吧,這次又是誰要殺我?”
“你想知道?”那人開口說話,聲音甚是蒼老,卻長著一張少年麵皮,讓人聽得不寒而慄。
“我想知道……”山師陰勾了勾嘴角,“那又如何?接下來,你要做什麼?讓我靠近你嘴邊,聽你輕聲細語?亦或者,你要說什麼巨大情報,換得生存機會,再找機會刺殺?”
“算了吧。”山師陰挑了挑眉,“你以為我和那些蠢材一樣?”
虞城微微皺眉,“師弟,注意言辭。”
山師陰不為所動。
刺客笑容一僵,“你竟敢這樣和我說話!”
山師陰同樣笑道:“和階下囚就是這般說話。”
刺客發出冷哼,“你以為黑一門各個都是孬種?”
“你也是黑一門?”虞城語透驚訝,似是難以相信。
“沒錯!”刺客恨恨說道:“但我和那孬種,可不一樣。”
林火皺了皺眉,傳聞黑一門中混亂一片,各自為政,只為賞金而活,今日一見,果然傳言不虛。
山師陰挑了挑眉,淡淡說道:“都是喪家之犬,還要比個高下?”
“那孬種能與我相提並論?”那刺客語中滿是鄙夷,“那孬種身處牢籠,竟然軟弱至此,一心只想歸家。若是那蠢材可堪大用,你這黃口小兒,此刻還有命在?”
此言一出,周圍之人多有竊竊私語。
虞城環顧四周,示意眾多弟子稍安勿躁,低頭問道:“真是你截了牢房?”
“自然是我!”刺客話中盡是自滿,“九霄實在是舒坦慣了,牢房漏洞百出,竟然讓我輕松便劫獄。虧得我潛伏多年,若非為了賞金,也不會為那蠢貨鋌而走險!”
山師陰微微一笑,“我這人頭,價值幾何?”
刺客露出滿口白牙,“一座金礦!”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山師陰迎著眾人目光,喃喃自語,“烏雲叔,還真是小氣。”
話音不大,只有林火聽入耳中,他也只能無奈苦笑。
虞城看了山師陰一眼,搖了搖頭,伸手去抓刺客衣領,“多謝提醒,你不如親身感受一番,九霄‘漏洞百出’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