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杉居然語塞,自顧自喝酒。
白潤勾勾嘴角,望向鄰桌黃裳,“那小娘還是不錯,柳腰豐臀,最是好生養。”
天哪!林火額頭冒汗,白潤這是要說什麼?
白潤與鄰桌黃裳眉目傳情,又說著讓林火吞掉舌頭的話,“可惜她想找個廝守一生的夫君。那還不如一刀殺了我。我可不想吊死一棵樹上,天涯何處無芳草……”
說道‘芳草’兩字,白潤目光已經飄向另一桌的姑娘,那姑娘身邊甚至還有男伴。
白潤嘿嘿一笑,離席而去。
林火有點同意姜杉的話,“白潤一定是瘋了。”
“他可沒瘋,酒醉之後,今夜之事,他都不會記得。”姜杉摩挲酒杯口沿。
林火一臉恍然,“他是裝醉?”
“真醉假醉,真忘假忘,真的如此重要?”姜杉再滿一杯酒,“世事本艱難,哪裡真能分出是黑非白?醉時同交歡,醒後各分散,你走你路,我過我橋,路途不同便要分出對錯?非黑即白,這世間也忒無聊了些。”
林火似懂非懂,姜杉只是笑笑,高舉酒杯,“不談這些煩心事,飲酒!飲酒!”
那邊,楊獍反過來勾住呂烽,說著掏心的話,“這次下山,我就回冀國,等你回來。你做大將軍,我為你做軍總參謀,咱倆兄弟二人,定要殺得狄狗,哭爹喊娘。”
“沒錯!殺得他們屁滾尿流!”呂烽哈哈大笑,轉又說道:“那你與瓊華姑娘,又要如何?”
楊獍微微皺眉,“我與瓊華姑娘,真是兩情相悅。”
呂烽給他夾菜,沉聲道:“你小子可是認真的?我爹那裡只怕不會同意,你也知道瓊華姑娘只是一介布衣。”
“我知道。”楊獍嘆了口氣,燭光在瞳孔中搖曳,“我從小寄宿你家,舅父的恩義,沒齒難忘。其餘事也就罷了,唯獨此事……”
楊獍握緊雙拳,“我定要娶瓊華為妻。”
呂烽還要說話,曹尚宥搭上楊獍肩膀,“各位兄弟!這廝又是得了五甲,又是抱得美人歸,你們說能不能忍?”
林火苦笑搖頭,這又是要鬧什麼?
不過他不說話,身邊多得是,不嫌事大的主。
姜杉第一個出聲響應,“不能忍!自然不能忍!”
姜杉帶頭,呂烽跟著起鬨,“當然不能忍!”
楊獍哭笑不得,“不能忍就自己去考,順便尋個姑娘,鬧我作甚?”
曹尚宥自然不依,“你看看,這廝還要狡辯,我提議!”
曹尚宥突然扣住楊獍雙手,“把我們的楊大才子!丟進湖裡!”
“丟進湖裡!丟進湖裡!丟進湖裡!”眾人響應。
楊獍尚未反應過來,已經被呂烽攔腰抱起,被眾人簇擁而出。
這些人,真是愛鬧。
林火心中如此說,但從未像今日這般,笑得如此痛快。
呂烽力大,楊獍雖也弓馬嫻熟,但也掙脫不了,只能放棄掙紮,哭笑不得。
眾人一路小跑,歡聲笑語,將楊獍扛至湖邊。
呂烽抬手,林火抬腳,眾人倒數,“三,二,一!”
楊獍在鬨笑聲中,劃出弧線,落入洗硯湖中,他那身白衣也算毀了。
不過他卻並不生氣,與大家一起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