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想說,尋到那資訊,便和小石頭彙合,回去龍興?
可龍興,他還回得去嗎?
一腳踏入這江湖,真能抽身而退?
他答不上來。
呂烽撐著身子,仰頭望向窗外,“我生在冀國,那是在燕國東北,更靠近狄國的地方。掠邊之患,尤甚燕國。百姓流離失所,不得安生。”
他猛然站起身來,空揮一拳,“男兒當持鎏金鏜,舞鋒芒,飲寒霜!北塞縱馳,一騎破狄殤!還我大冀邊民,一生安康!還我大冀百姓,天下太平!只要能衛國戍邊,即便只做陣前小卒,我也雖死無憾!”
林火舉起酒壇,“敬未來的大將軍!”
他猛灌一口,又將酒壇擲給呂烽,後者自是滿飲。
花袍微微一笑,“你這莽貨,就知道打打殺殺。若真是大亂之世,你當憑你手中一把刀,就能平定天下?脖子上那玩意兒,是個擺設?”
呂烽語塞,反問道:“我不行,你又準備如何做?”
“這不簡單?”花袍搖晃酒葫,“亂世用重典,擇一強者而從之,祝其一舉環掃宇內,天下一統,方能天下太平。”
山師陰挑了挑眉,“若那強者,暴烈似桀紂,你又當如何?”
“若有平定天下之能。”花袍眯起雙眼,“我願助紂為虐!”
屋內氣氛陡然一窒,花袍環顧三人,哈哈大笑,“看把你們嚇得那慫樣,實在有趣。”
林火心下稍安。
山師陰卻面帶微笑,緩緩說道:“擇一強者,倒是不錯。可你便願久居人下?不若擇一強者,助其成事,而後吞而並之。管他是桀紂,還是堯舜,盡皆入我囊中!”
花袍與紅袍對視片刻,相視而笑。
花袍搖著腦袋,“我以為我已膽大,想不到你更厲害。還真是嚇人。”
紅袍勾起嘴角,“反正都是吹,我倆誰怕誰?”
兩人斂住笑容,又是對視。
花袍搖晃著站起身來,“酒之為物,講究的便是微醺。‘微’字,意猶未盡。‘醺’字,妙不可言。可不能再喝下去,今日就到這裡,你倆若是要入內門,記得找我。”
說罷,便拱了拱手,晃蕩而去。
花袍走的突然,林火剛剛起身,他已出得門外。
林火再看呂烽,倒在地上,呼嚕亂響。
山師陰蹲下身子,伸手在呂烽懷裡摸索。
林火不明所以,“你這是做什麼?”
山師陰從呂烽懷裡,掏出錢袋,“他醉了可以,錢袋可得留下。”
林火哭笑不得。
他用呂烽錢袋,付了酒錢,扛著呂烽便出了店外。
山師陰已在車邊等他。
兩人並肩而立,晚風輕拂,林火清醒不少,將呂烽扔進車裡。
山師陰突然出聲問道:“林子,我們可是朋友?”
林火點了點頭,“自然是朋友。”
山師陰望向明月,“世事難料,若是未來,我已不再是我。”
林火將他打斷,正顏說道:“無論未來如何,你我情誼,始終不變。”
“瞧你那傻樣。”山師陰笑出聲來,“我做了一個決定。”
林火撓了撓頭,“什麼決定?”
“我也要入九霄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