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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月高懸。
山師府邸,紅燈滿掛。
賓客笑逐顏開,下僕披紅掛彩。
大圓木桌,從前廳鋪至大堂。
高談闊論,交杯換盞,一派其樂融融。
可不是婚喪嫁娶,也不是貴客臨門,家族齊聚,只為少東家安全歸家。
山師家,說“家,國,天下”。
無家,何以成國,無國,怎至天下?
家,安臥居所。
家人,血濃於水。
內堂,與外不同。不設圓桌,單人單案,鋪地軟墊,可坐可臥。
山師陰今日著一身大紅袍,坐在主位下手,垂發如瀑。酒過半巡,紅光滿面,斜臥軟墊,如若慵懶火狐。
主座之上,一人端坐。
白裘披肩,雍容華貴。玉簪束冠,一絲不茍。
約莫五十餘歲,臉上卻無甚多溝壑。不似商賈,更同貴胄。
此人正是,山師當代家主,山師陰的父親,山師玉。
堂外喧囂,堂中歌姬曼舞,舞得卻是劍舞。
嬌軟腰肢搖來擺去,禮儀細劍輕刺慢揮,煞是好看。
眾人觀舞,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一曲舞罷,舞姬盈盈而退。
家主下手第二位,一中年男人站起身來。
面長目狹,披一黑裘,笑容滿面,“家主,對小弟準備的歌舞,可曾滿意?”
山師玉舉起酒盞,點頭示意,“三弟,最是瞭解為兄心意。”
黑裘也是舉杯,卻不飲酒,“這可就是家主的不是,今日主角,可是我的寶貝侄兒。我這杯酒可不能與你喝。”
山師玉微微一笑,將酒飲盡,“紅袍兒,你看,你可比為父面子大。”
山師陰站起身來,“既然烏雲叔叔,如此雅興,那小侄便卻之不恭,與叔叔共飲此杯。”
黑裘喚作,山師雲。
自小與山師陰要好,因喜穿黑色,便被山師陰叫做烏雲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