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手錶的指標雙針合併的那一秒,木倉聲從樓下響起,濃煙瞬間布滿了整個庭院,車輛的警報和叫嚷聲交錯,土狼的人從宅邸的四面八方湧……
在這樣的騷動之中,自然沒有幾個人注意到閣樓的玻璃被人擊碎,兩個黑衣人已經從高處潛入了樓內。
三樓看守趙影的男人,原本是被樓外的突襲驚動,剛拎起木倉往樓下跑,就聽見閣樓玻璃破碎的聲音,這才想起樓上還關著個人質。
媽的,盡添麻煩!
那人想著,一手拖著木倉,跨步上樓去,一把推開門,扯著嗓子就嚷:“別以為外頭出亂子,你就能跟著跑路——”
話音未落,他才看清本來綁著少女的椅子上空無一人,頓時噤聲,顫巍巍地回過頭去。
然而沒等他看清發生了什麼,就被一記手刀給劈得翻著白眼,倒在地上。
躲在門後的趙影揉了揉生疼的手側,眯起眼睛。
突然,耳邊想起木倉上膛的聲響!
“原來是裝柔弱,看不出來,還挺有本事。”
不知道何時,門口已經又來了兩個壯漢,一人一把木倉,瞄準著趙影的額頭。
她乖乖地舉起了雙手,半點都不敢造次。
“算你識趣。”
其中一個人歪了下頭,“跟我下去。”
“去哪兒?”趙影乖乖地跟著對方,走出閣樓。
“轉移,”那人說,“或者……滅口?”說完,不懷好意地冷笑。
另一人跟在他們身後,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看向碎了一地的玻璃渣,“這窗戶是怎麼——”
然而,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被鎖住了脖子,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窗戶什麼?”挾持著趙影的人回過頭,就看見同伴已經倒在地上,樓梯的最高處,一個穿著黑色飛行服,戴著鴨舌帽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正單手託木倉,黑洞洞的木倉樓對準可他。
“媽的!”那人下意識地伸手就去撈女孩當人質,誰知道女孩的動作比他想象中還要敏捷,一個矮身就躲了過去。
“找死!”他毫不猶豫地向趙影開木倉。
砰。
木倉聲響。
哀嚎卻出自男人——樓梯上的男人出手比他快得多!
他被擊中了手腕,失手丟了木倉。
“你,你們是什麼人?”眼看著自己的木倉落進人質少女的手裡,那人咬牙切齒地說,“阮氏的人嗎?敢這麼做,就不怕斷了財路嗎?”
“不怕。”高處的男人持著木倉,一步一步地走下來。
他終於看清了鴨舌帽下那張英俊得不像話的臉,同時也看清了那雙烏黑的眼睛裡毫不掩飾的殺意。
“饒,饒了我……”被木倉口對著額頭,那人終於慫了,連聲哀求。
可鴨舌帽眼神冷漠,不為所動,食指扣著扳機,微微一動——
“饒命……”那人虛軟地跪了下來,樓梯上一片濡濕,竟然嚇尿了。
鴨舌帽冷冷地看著他,木倉口向下……
“陸靳泓。”柔弱的女聲。
很輕,很短,像撒嬌。
又像一支穿破黑暗而來的驅魔箭,乍然驅散了男人眼底的陰霾。
陸靳泓恍然抬起眼,快步向樓下走去,第一個動作就是把被趙影歪歪斜斜拿在手中的木倉掰正,“木倉是會走火的,你知不知道?”
哪兒還有半點剛剛羅剎魔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