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影!”
三個一起長大的男人異口同聲。
趙影抿唇,手貼在褲縫,緊張地解釋:“尼度內亂,醫療資源匱乏,sf空有技術沒有物資,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國際救援沒到真正需要它們的人手上,反而被居心不良的人從中漁利……這些情況,尼度之外的人不知道。”
“小影,先別說了——”
“讓她說完,”駱鎮南阻止了陸靳泓,又對趙影說,“你說的沒錯,然後你打算怎麼做?”
“我阻止不了這裡發生的事,但我可以讓更多的人知道這裡發生的事,自然會有能夠改變和阻止它的人出現,資源也會到達真正需要它的人手裡。”
“如果你把這些東西寫出來,會影響到‘一些人’的利益,這些人不會讓你好過。”駱鎮南一針見血地說。
“我當初入這行,就是為了說真話。”趙影捏著拳頭,餘光看了眼被駱鎮南阻止的陸靳泓,“就像有的人,當初從軍就是為了守護腳下的土地和身後的人——他的初心不變,我的也不會變。”
駱鎮南不茍言笑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笑意,他在陸靳泓肩頭頗有深意地拍了兩下。
陸靳泓目視前方,神情肅穆,什麼也沒有說。
“說得很好,你做得也沒錯。但是,小丫頭,事有輕重,你要記得:守護別人之前,先得保護好自己。”駱鎮南目光投向小樓外的荒漠,“這些事,你可以寫,但不是現在。毒瘤未鏟,你的生命和這裡所有人的生命同樣重要。”
這話,只有當局者聽得懂。
宋彥滿頭霧水,趙影指甲掐進了手心,她明白駱鎮南阻止的,不僅僅是她去曝光白頭盔乃至背後的阮氏,還包括了——為陸靳泓正名。
駱鎮南需要她對在尼度的經歷緘口不言,趙影聽懂了。
見她神色複雜,駱鎮南知道這個機靈的小記者明白了他的要求,轉臉問楚瑜:“趙記者的航班定在什麼時候?”
“報告首長,晚上九點,所以需要盡快出發前往邊境站了。”尼度沒有直飛回國的航班,必須陸路離境,然後從鄰國地國際機場起飛——當初趙影來找人的時候,也是這麼顛簸過來的。
“派人送趙記者。”駱鎮南吩咐之後,與迎上前的衛兵一一起上了車,去往卡卡託。
“醋魚,用不著你們的人送,我有車。”見首長走了,宋彥一口大氣喘上來,松著襯衣領說,“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真是找死我了……”
他一邊說,一邊四下張望:“哎,我的司機人呢?”
趙影對空翻了個白眼,她真的不想承認眼前這個嘰嘰喳喳的男人是她的頂頭上司。
懶得理會宋彥,她向陸靳泓走了兩步——他和楚瑜一前一後站在原地,一樣筆挺的站姿,根本藏不住的正氣。
“楚瑜,”趙影眼睛看著陸靳泓,話卻是對楚瑜說的,“我先回國的話,你能保證替我把這個笨蛋毫發無傷地帶回家嗎?”
楚瑜捏著關節,也看了沉默的陸靳泓一眼:“你回去,替我照顧好伊伊,至於這個笨蛋,就交給我。”
“成交。”趙影伸出手。
楚瑜下意識地也伸手,結果,一左一右伸出來兩條胳膊:陸靳泓拉住了趙影,宋彥拉住了楚瑜。
“醋魚,你老婆可還在家待産,你握人家手,不合適吧?”宋彥丟開楚瑜的胳膊,半開玩笑地說。
楚瑜聳聳肩退開了。
情敵修羅場,有多遠,躲多遠。
陸靳泓沒鬆手,握著趙影纖細的手腕,說:“我會送你去邊境站,但是回國的路上就只有你自己了。”
宋彥蹙眉說:“什麼叫只有她一個人?還有我,我難道不是人嗎?我說,陸靳泓你這小子幾年不見,說起話來還是一如既往不討喜。”
陸靳泓比宋彥高,雖然衣著簡陋,但在西裝筆挺的公子哥面前倒是完全不輸氣場。
他瞥了眼宋公子歪著的領帶,對趙影說:“我不幹涉你的生活,但是聽我一句勸:遠離智障保智商。”
宋彥氣得一拳頭就朝著陸靳泓揮了過去,拳頭去勢洶洶,到了肩頭卻猛地一頓,不輕不重地抵在他肩頭,一頂。
“臥槽,你居然還活著!”話出口,宋公子大概覺得不夠有氣勢,又補了一句,“真尼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
陸靳泓一手搭在宋彥前臂,稍稍用力:“彼此彼此。”
“活著就好,不過,你小子那些風流韻事可別以為就隨風而逝了。就算趙影忘了,我可還記著呢,坎鐸那個金發大妞,叫什麼來著,娜,娜……奧娜對吧——哎,哎喲,疼疼疼!”
剛剛還久別重逢的哥倆好,轉眼就成了擒拿術演習現場,宋少爺的手臂被扭得生疼,不顧形象地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