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現在已經不疼了。可是,這麼多傷,當年得有多疼啊!她撇撇嘴,好像傷口都在自己身上一樣委屈。
陸靳泓只握了她的手腕一下,就松開了,不著痕跡地退後半步,去掛毛巾。
但就這一下,趙影也察覺到他掌心灼熱,像隨時會燃燒。
“你發燒了?”趙影條件反射地想去摸他的額頭。
陸靳泓避無可避,被她踮腳,壓在牆邊探體溫。
“不發燒啊,不過你額頭上是水嗎?還是汗?”她又試了試自己的額頭。
終於,陸靳泓忍無可忍地拉下她的手,從牆邊離開,與她拉開些許距離,“我沒生病,也沒發燒。”
趙影鬱悶地轉過身,這家夥現在什麼毛病……忽冷忽熱的。
她穿著陸靳泓的t恤,寬寬大大的剛好可以當作睡裙,此刻月光皎皎,剛好照在纖細的腳踝之上,不盈一握。
剛往床邊走了兩步的陸靳泓忽然又停下,轉身握住門把手:“我有些事要安排,你先睡。”說完不等人回應,就出去了,還不忘替她鎖上門。
趙影摸不著頭緒地愣在原地,這是怎麼了?鬧別扭嗎?
樓裡安靜極了,夜已深,陸靳泓卻久久未歸,趙影猶豫再三,只好披上外套出去尋人。
偌大的一棟樓裡,就住那麼十幾號人,彼此隔得又遠,只餘下她的拖鞋在地面沙沙作響。
放在從前,趙影怕是嚇得早就逃了,如今卻只是繃緊了神經,留意四面八方的動靜。可事實上,她走出來許久也沒遇見人,倒是涼風習習,緩解了些許燥熱。
趙影伏在鐵欄杆上眺望,這片廢棄的住宅區裡,一間間視窗黑洞洞的,毫無生機。
假如黑暗處有人,也絕對不會被發現。
這個念頭令她驚出一身冷汗,不得不攏緊衣衫,準備折返,誰知回程再樓梯角居然遇見了人。
她本想躲開,沒想到影子被人看見了,隨後撲鼻的酒氣混雜著汗味襲來。
當然不是陸靳泓,她轉身要走,立刻被人抓住了手腕。
“上哪去?”是杜漢。
他本是醉醺醺地出來起夜,沒想到歪打正著,撞上了被醫生藏得嚴嚴實實的小妞。
扶著牆,勉強站穩了,杜漢咧嘴,不懷好意地伸手去勾她的下巴:“長夜漫漫,小妞獨處寂寞,出來找樂子?”
酒臭味差點兒沒讓趙影背過氣去,她試著掙了掙,被攥得很緊。
見她掙紮,杜漢壞笑著貼近:“我房間就在旁邊,跟我走啊。我答應你,保證不讓那個醫生知道就是了。”
話音未落,他頭昏眼花地只覺得面前的小妮子身影一矮,還沒緩過勁來,就被擒住手臂,稀裡糊塗地摔倒在地。
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