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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一向是個冷情的人,面上只是微微一變,所以湘靈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對來。她依舊是笑著,拉著悠然的手緩步向著紅姑他們所在的方向走去。紅姑的臉色蒼白,還有點僵硬。悠然的神色也不太對勁。這邊湘靈還嬉笑著說:“阿然,你看看少將軍看你的眼神。那真是滿心滿眼,都只有你啊……我看得出來,少將軍很在乎你,你還真是真是好福氣,能得少將軍如此愛慕……我從來沒有在他的眼睛裡看見過任何一個人的影子。只有你……”
這湘靈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又是一轉,留下一聲嘆息。她還真是不知道,這邵將軍來此不過是匆匆一瞥。紅姑卻是又要日日惦記了。以前,紅姑總算還有點念想,如今,少將軍帶著心上人來了。也不知道紅姑的心裡頭,會是什麼滋味兒,不過不管是什麼滋味兒,總不好受吧。
湘靈的沉默,加上悠然原本就心不在焉的。這兩人這一路走來,一下子變得無言了,安靜得很。靠近了雅間,那邊紅姑走上前來,拉住了湘靈的手,拉著她坐下,臉上笑得很是熱鬧。
在湘靈看來,紅姑是一個很愛熱鬧的人,本身的性格也很愛熱鬧,不喜歡冷冷清清的。所以,但凡是戲園子裡頭開戲,她都會親自出來迎接客人,安排打點。這一切讓這梨園,也特別的受歡迎。潁州城,大大小小不下十座戲園子,就屬這邊生意最好。這也讓在院子裡頭的人,有了很好的收入。加上還有少將軍做保,他們的日子過得很是愜意。紅姑每日裡迎來送往,往往是精疲力盡,可是她卻樂此不疲。
湘靈知道,紅姑這是藉著忙碌忘掉很多事。她都能想象得到,這一次少將軍一走,紅姑這毛病,只怕是要更加嚴重了。
湘靈這麼想著,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紅姑。紅姑也正好低下頭來,兩人對視。很快的湘靈別開了眼。她太清楚,紅姑是何等倔強的人,怎麼可能會接受別人的憐憫。所以湘靈很快地低下頭去,深怕紅姑會誤會。可是紅姑可是擦眼觀色的高手,她心裡頭已經是瞭然於心了。但是湘靈這丫頭,一出生運氣就還不錯,如今更是能名正言順地嫁入官宦人家。她的心裡頭,有點悲天憫人的想法也是能理解的。可是紅姑是真的不能忍受別人對她的同情。她強壓下心口的不快,臉笑面對左悠然說:“夫人,少將軍,這可是我們這梨園的紅人。湘靈她素日裡就害羞,從來不出面接待客人的。如今,能和夫人說說笑笑的,想來,這就是緣分吧。少將軍,湘靈她膽子小,沒顧著給你請安,不介意吧?”
“看得出來,湘靈姑娘也是個不拘小節的人。”景昊雲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看這湘靈道,“能和我家阿然相處甚歡,一見如故。由此可以推斷,姑娘的心性也是單純,豁達的。我帶她來這兒,就是為了給她散散心。有湘靈姑娘相陪,實在是感謝。”
湘靈柔柔一笑,道:“少將軍言重,夫人……是個好人。奴家在這院子裡頭,雖然不見客,可也見識了不少了。很少見夫人這樣的痴心人。她看著我的眼神,跟我的夫君,是那麼的相似。我想,夫人是真的很喜歡看戲。也是打心底裡尊重我,尊重身為戲子的我。”
“喜歡就是喜歡,湘靈何必為了自己的身份而介懷。我倒是覺得,只要你自己喜歡,即便是哪一日嫁人了,還可以繼續唱戲。”悠然回過神來,對著湘靈笑。湘靈忍不住掩嘴笑,說:“我就說吧,這夫人也是難得的痴心人。少將軍,只可惜你有要事在身,不然我還真想留夫人在這兒住上幾日。畢竟,人生難得一知己。我這一生何其有幸,一而再再而三地遇見一個個的痴心人。”
“阿然,你要在潁州多留幾日嗎?”湘靈這麼說,景昊雲心裡頭就琢磨著,悠然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只要她真的這麼想,他是不介意在這兒多留幾日的。畢竟,要去白芷,也不用急在一時。這一路走過去,時間或長或短都沒事,只要能走到,就可以了。
悠然卻是一愣,不解地看向景昊雲。似乎是在問他,他不著急嗎?這一停留就是幾天,莫不是要拖延了時日?悠然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圓圓的,眼裡滿是疑問,樣子著實可愛。景昊雲忍不住笑出聲來,她說:“只要是你願意,多久,我都願意等!”
一時之間,悠然無話,確切地說,當著外人的面,景昊雲這樣口無遮攔地示愛,她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面上一紅,不曾說話。而紅姑顯然是坐不住了,她急急忙忙地說:“少將軍,既然如此有緣,就多留幾日吧。奴家即刻就差人準備廂房。這兩天院子裡,都給清除幹淨了,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們受打擾。”
“不了,謝謝紅姑的好意。”悠然突然抬起了頭,說了這麼一句話,景昊雲納悶,低聲道:“你不用這麼著急的。這一天兩天的,影響不了我們的行程的。你愛看戲,我們再往北走,可就沒有時間,也沒有地方給你看戲了。這麼好的地兒,多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悠然也知道,景昊雲只是因為自己愛戲,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看似荒唐,看似突然,實際上,他自己也是想要停留的吧!
這麼想著,悠然搖了搖頭說:“呆再久,也是要走的。愛上一個人,愛上一出戲,只要一折子戲就夠了。有緣自會再見,自會再聽。我想,湘靈姑娘也是隨緣的人。”
湘靈聞言,又是一笑。她還真真是喜歡他們的夫人。雖然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一個人。可是這樣的人,往往是認定了一件事就會執著到底,喜歡上了一個人就會堅持下去。自己何其有幸,讓她一眼就喜歡上了。這麼想著,湘靈道:“只要一眼,就夠了。少將軍不必為了我們而特意打亂自己的計劃。我們的相識相遇相知,都是緣分而已。不可強求。”
當事人都這麼說了,景昊雲自然不再言語。他拉起了悠然的手,低聲道:“天就要黑了,我們還要趕著去看夜市花燈。這就先告辭了。”
因著湘靈的緣故,因著悠然對湘靈高看一眼。景昊雲對湘靈也很是客氣。湘靈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她起身福了福身,道:“恭送少將軍,恭送夫人!”
紅姑咬唇,有些話,實在是說不出口,既然湘靈都已經替她說了, 她也就不再開口了。看著兩人攜手離去,直到兩人依偎的身影,消失在盡頭。她終於是沒有忍住,別開了眼,任由淚水撲簌簌地往下掉。湘靈默默轉頭,看見了這模樣,低低地嘆了口氣。
幽幽的,紅姑開口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明明就就是遙不可及的一個人。卻還是痴心妄想。如今看著他心有所屬,心裡頭就跟有千萬只螞蟻在趴。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嫉妒。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差一點,讓他生氣。要知道,他始終是主子,我打聽了很多關於他的事兒。很多事兒,我都清楚,是我僭越了。可是那又怎樣,我什麼都得不到,憑什麼連打聽一下他的訊息,都不被允許?”
“紅姑……”湘靈上前,將她攬入懷裡,低聲安撫,“有些人可以遠遠看著, 可以深深愛著,唯獨不可以擁有。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要執迷不悟,讓自己越陷越深?還不如及早抽身,那樣痛苦也會少一點。”
“是,我知道自己是奢望。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他的心裡,有了別人……”紅姑一下子號啕大哭起來,緊緊地抱住了湘靈。看著痛哭的紅姑,湘靈也不由得落下了一滴淚。人人都說她就要成為一個官家的媳婦了。人人都說。人人都羨慕她的未來。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一入侯門深似海,她的難處,更與何人說。身份註定有差,可是她們都是一樣的,一樣勇敢地去追逐自己的幸福。
兩個同命相憐的人,一下子,又是一陣唏噓。
而自從出了那梨園,悠然就松開了景昊雲的手,開口的時候,聲音裡有著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酸溜溜的味道。她說:“這紅姑和你認識很久了?看她的樣子對你很是熟絡!”
“自然,她是我的手下,自然要聽我的吩咐。至於我們什麼時候認識的。那還真的挺早了。這個據點,我可是十一二歲的時候,就著手佈置了,那個時候,她還只是這梨園裡的一個粗使丫頭。那時候,還是個很膽小的女孩子。眼睛賊溜溜的,我看得出來,她很有野心。就扶植她。如今,這據點可是坐鎮潁州,果然我看人的眼光很不錯吧?”景昊雲似是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她的妒意,頗有些沾沾自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