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悠然雖然不知道左岸在想什麼,可是她看得出來,左岸在想些什麼。她故意開口叫,叫得很大聲!左岸猛地回過神來,看了看悠然,垂下眼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輕輕咳嗽了一聲。
“阿然,父親來,是有一件事,找你商量!”說這話的時候,左岸看向了趙寧。似乎是因為不知道如何開口,所以在向她求助。趙寧會意,微微一笑,仰頭將手中的酒喝盡。似乎是借酒壯膽,她用衣袖抹了抹嘴角,帶著一絲決絕。
左岸在心裡覺得好笑。這趙寧,居然還會怕他的女兒。即便是這種忐忑,卻流露得如此自然,如此可愛。再然後,她吞了吞口水,說:“大小姐,你有沒有想過。感情的事兒,不可以一錯再錯?”
看著趙寧如此正兒八經的模樣,悠然在心底裡想。這父親不會是帶著趙寧來她這裡,告訴她,這段感情希望得到她的祝福吧?不過悠然是徹底地想錯了。不過趙寧既然已經這麼問了,悠然淡淡一笑,說:“我覺得你說的沒錯。感情的事兒確實不可以一錯再錯。更重要而是要抓住機會,不然錯過了,可就是過錯了。”
悠然說著抿唇笑。趙寧撫掌輕笑,很高興地說:“我就說嘛,大小姐肯定是這麼想的。畢竟大小姐這麼聰慧。我這麼跟老爺說,老爺還不相信。還一直遲遲不敢跟你說這件事。”
“遲遲不敢說?”悠然微微皺眉,看著左岸,笑道,“父親,這有什麼不敢說的。這感情的事兒,女兒知道的,不是理智慧控制得了的。再說了,這事兒,女兒也管不了。”
“阿然,你能這麼想就好了。”左岸說著,深深地嘆了口氣,彷彿這座山壓在他身上很久了,他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氣,他說,“這樣就好,父親也是時候該撥亂反正了。當初,你長姐和景昊雲的婚事,本來就是一場大烏龍。當時,父親也是自私,一念之差,居然讓你和你長姐,都難以泰然處之。如今,父親看得出來,你跟景昊雲兩人,還是相處得很不錯的。或許,你對和他的婚事,也有了不一樣的想法也說不定。不如,就由父親出面,將這件事情解釋清楚。將婚書上的八字都改回來。等到了合適的時機,你們再成婚也不遲。”
“啊?”悠然聽了這麼久,才發覺,這左岸說的不是自己,而是她呀。悠然只覺得腦袋疼,扶著額頭嘆息道:“父親,你哪裡看出來,我跟景昊雲的關系不錯了?我可不希望你撥亂反正。我真的沒想嫁給景昊雲。不過,對景昊雲和長姐的婚事。我一開始是覺得吧,門當戶對,還挺不錯的。但是……現在看來,這麼做,對景昊雲不太公平。他願不願意娶長姐,還沒問過他的意思呢?”
“那你的意思是……”左岸發覺自己是越來越不懂自家的這個丫頭了。他明明就覺得這丫頭對景昊雲也是有意思的。可是每次說到婚約的事兒,她又堅決不肯嫁給景昊雲。哪怕是考慮一下都不肯。這還真是奇怪了。
悠然無視左岸探究的眼神,對他說:“父親,你打可以將事情說清楚。將景昊雲和長姐的婚約給取消了。就可以了。至於我和景昊雲的婚事,父親,你就被再想了。女兒不想嫁人!一輩子都不嫁!”
“大小姐!”說這話的時候,左岸的神色很不善,趙寧看得出來左岸是心裡著急,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趙寧就只能在這個時候,趕緊說下幾句,免得父女之間的對話,陷入僵局。她說:“大小姐,你雖還是個孩子,童言無忌倒是情有可原。可是女孩子長大了,終究是要嫁人的。雖然你對景少將軍可能沒有那種男女之情,不願意嫁。那是沒事。但是,你不能說一輩子都不嫁這種話,氣你的父親。老爺正值壯年,來日方長,你遇到你想嫁之人了。還能給你做主。被說氣話。惹你爹爹生氣,又讓你自己心裡也憋著口氣,難受。”
看著趙寧如此言辭懇切的模樣。悠然居然不覺得反感。她側過頭去,不說話。這樣的態度,多少讓左岸心裡舒服了一點。畢竟不是一點兒話都不聽了。
事情到了這個局面,左岸也不多說了,只能嘆著氣說:“阿然,你可說好了。然後後悔了,父親可不會再幫你了。現在把人拒絕了,日後再想嫁給景昊雲這麼好的人。父親可不會腆著臉去求人了啊?”
“父親你放心,我還能讓你去求人?”悠然瞟了他一眼,氣嘟嘟地說:“快吃飯吧,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自己說話,可是被自己女兒這麼說,左岸也只能笑著搖了搖頭。趙寧見狀,也終於鬆了口氣。用過晚膳,外頭還在下雨。可是左岸說自己有事,就撐著傘先回去了。讓趙寧在落玉軒再等會兒,等雨小了再回。
趙寧答應著,送他出門。悠然和她一同出去。兩人站在門廊下,看著左岸漸行漸遠。悠然喃喃地問:“趙寧,你對我父親,用了我給你的藥了嗎?”
“大小姐,看來你還真是個孩子。這男女之事,哪裡有你想的那麼的簡單。你說吃點藥,共度春宵,就什麼事都解決了?你父親這人,是這麼簡單就能收服的嗎?”
“我父親心裡就只有我母親。我哪裡想過要你收服他。我只是希望,你能擁有一男半女,在我左府,也好立足。至於我父親的心,我還指望你走進他的心裡?這麼多年,這麼多人,從來沒有人做到過。不過今天看來……”悠然說著側過頭去,看趙寧,“是我小看你了。也許,你還真的可以。畢竟,父親待你,跟待其他的人,不太一樣。這也不知道,算不算好。”
“不管好或者不好。大小姐你都不會插手的,對不對?”趙寧淡淡一笑,神秘莫測的模樣。悠然淡淡點了點頭,“父親的感情,我一向不會過問。有朝一日,他真的喜歡上你,我只會高興。因為這麼多年以來,我看到的,太多了。父親,他太孤單了。哪怕你不是真心的,你能陪著他說說話,我都開心了。”
“原來如此……”趙寧看著左悠然,心裡頭多日的疑問,總算是有了答案。她一直以為對於左岸娶的女人,左悠然是排斥的。不然這麼多年來,也不見左府多一位姨娘。卻原來,在左府,她最大的畔腳石,毫無疑問就是劉靜。那個將她弄進尚書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