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事情已經發生了。請你明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翠翠知道,悠然只是一時之氣,她希望藉著這個問題,讓左悠然冷靜一下。悠然緊緊抓著手上的冊子,控制著自己的怒氣。片刻之後,她扔了手上的冊子,對翠翠說:“現在想怎麼辦,還為時尚早。等到劉靜親自帶著鴛鴦出現在我眼前,我在看她們有什麼招,我也只能見招拆招了。只是兩個這麼聰明又這麼陰險的人,走在了一起,我還是很擔心的。”
“要不要跟子章先生說一下?”翠翠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蹲下身去,收拾散亂一地的冊子,一邊整理一邊問。
“等鴛鴦確定能留在左府,再說吧!”悠然有些無奈地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一步錯,步步錯,我真不該這麼掉以輕心。讓自己有滿盤皆輸的危險。”
“大小姐,你別自責了。是奴婢的錯,沒有考慮周全。大小姐事多,我就該替你多周全一下。如今發生這樣的事兒,奴婢知道您生氣也是應該的。”翠翠自責不已。眼瞧著這夜幕將至,她真的不知道怎樣才能彌補過錯。
“幹嘛這麼嚴肅。天色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去休息吧。指不定明天還有什麼事要你幫忙呢。我現在是被左怡然緊跟著,分身乏術啊……”悠然說著推開窗看了窗外一眼,“秋意漸濃,派人給我父親說一聲,早晚也該加一件秋衣了。順道跟我父親說,我已經準備了一些秋衣,送到趙姨娘那裡了。讓他偶爾在姨娘那裡留宿,也不至於沒有衣服穿。”
“我知道了,大小姐。”翠翠答應著,推開門,走了。
留下左悠然一人,靜默著,看著那一輪皎潔的月光。月光拉長她的影子,形單影只。可是她沒有任何選擇地必需一個人,繼續戰鬥。
次日一早,悠然起床梳洗罷,慢悠悠地前去花廳用膳。不出所料,左怡然已經好整以暇地等在那裡了。見到悠然,也不急著打招呼,自顧自地喝著粥,吃著油條。悠然也不說話,在她對面坐下,為自己勺了一碗粥,然後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阿然,我聽說你派人送了一些衣物給趙姨娘。是真的嗎?”
“是的。”悠然心裡暗自覺得好笑,前兩天的事情,現在拿出來說,莫不是她們知道自己昨晚派人去叫父親了?還是父親昨晚真的去趙姨娘哪兒了?因為一早起來,翠翠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悠然還沒來得及問呢。
怡然冷冷地瞟了她一眼,說:“你什麼時候跟趙姨娘關系這麼好了?前段時間聽說你借了一萬兩銀子給她。現在又給她送衣服。昨晚,父親去了茗樂軒。你知不知道?”
“真的啊……”悠然故作吃驚,“我還真不知道,昨晚睡得早。不過,這是好事啊,父親這麼多年來,和母親相敬如賓,也從來沒有什麼紅顏知己。後來,娶了趙姨娘也一直不待見趙姨娘。父親昨晚真的去了茗樂軒?”
“那還能假?”怡然看著左悠然吃驚的嘴臉,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她的話。“話說,父親去茗樂軒,真的不是你派人去叫的。不然父親怎麼好端端地會想到去那兒?”
“父親去茗樂軒不好嗎?不對嗎?趙姨娘也是他的女人啊。有什麼不對的嗎?”
“我不這個意思。”怡然有些惱怒,“我只是覺得,你和趙姨娘似乎走得太近了。你也知道,母親並不喜歡趙姨娘……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和她走得太近,比較好。”
“多謝長姐提醒。我和趙姨娘,不過是點頭之交。說不上多熟,我當初借給她錢,也是因為看在她是我父親小妾的份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爹爹。和趙姨娘本身沒有關系。”悠然說著,將自己的粥碗擱下,“我吃飽了。不和你說了,今天要去武館練武。你去不去?去道止先生那裡,我可不敢遲到。遲到,是要受罰的。”
“武館?”怡然微微皺眉,“你去那些都是男人的地方幹什麼?我真不明白,你幹嘛要去練武。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成天裡弄得一身是汗的,臭死了都。人家都說臭男人,臭男人的。哪有女兒家去練武的。我不去。不單單是我不去,你也不準去。”
怡然說著拉住了悠然的手,不讓她往外走。左悠然先是一愣隨即掙脫她的手,笑道:“長姐不要去救不要去也罷了。我可是道止先生的正式弟子。我要是偷懶,道止先生要責罰的。我兒師兄們看見了,也要偷懶了。到時候先生就要責怪我,不思進取,還帶壞了風氣。這麼大的罪名,我可擔當不起。”
悠然說著快步往外而去。左怡然雖然是心不甘情不願,還是跟著走了出去。一路上,憤憤不平的樣子,對翠翠說:“翠翠,昨兒個我送你的禮物,你可收到了?”
“正想跟怡然小姐您道謝呢。感念你體恤下人的心。奴婢真是受寵若驚。”翠翠說著依依行禮。怡然冷冷瞟了她一眼,說:“你受寵若驚的是你收到了一對很貴的瑪瑙耳環吧。”
“怡然小姐真是說笑了。大小姐對奴婢是偏愛了一些。給的賞賜也較好一些。奴婢也實在是受寵若驚。”翠翠說話,一向謙遜,怡然想要回嘴也無話可說。加之又想起劉靜的囑咐,怡然也就不多說了。她心裡想著:母親說的對,何苦跟一個婢女計較,自賤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