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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眼,嚴肅的臉。銀燕默默看著眼前的悠然。無法從震驚裡自拔。她都不知道,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大小姐已經長大了。獨當一面的同時,也成了她名副其實的主子。她那些小心思,或許在她面前也……也掩藏不住了。銀燕不由得嘆了口氣,說:“大小姐,原來奴婢的操心是多餘的。”
“不是多餘,只是操心了你不該操心的。念在你初犯,我就不說了。日後,還請你一定記清楚。”悠然瞟了銀燕一眼,並不因為銀燕在左家多年,就特別給她幾分面子。她說:“銀燕姑姑,按理說我應該叫你一聲姑姑。我一直不那麼叫你。一來是因為你和我娘親的感情,並不是我高看你一眼的理由。二來,我只需要有用的人。你能理解我對你的無理嗎?”
“我能理解,我並沒有想要反駁你的意思。奴婢受教了。”銀燕鬆了口氣,笑了。笑容溫和,明亮。她很清楚,悠然的性子愛憎分明。她能這麼幹脆地說出來,也是一件好事。畢竟,這麼多年了,銀燕覺得自己都快分不清自己在左府究竟是個什麼地位了。也分不清,自己在自己的小姐過世那麼多年後,依舊留在左府,究竟是為了什麼。如今,她似乎是摸到了一點兒邊界。她留下,不過因為無處可去。她做那麼多,無外乎是自己對左府裡的人還有些感情。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左府還是需要她的。
“銀燕……”悠然開口,“往後的日子裡,我就叫你的名字。不想家任何累贅的稱呼。在我眼裡,你就是你。不是我母親的誰。可以嗎?”
銀燕微笑點了點頭。說話間,兩人走出竹屋,人已經到了外頭的竹林。守候在竹林的翠翠站起身,迎上前來。“大小姐,事情怎麼樣了?”
“景昊雲會處理。我們回去吧。”悠然的回答淡淡的,翠翠的心也漸漸地定了下來。她還在擔心萬一因為這事,大小姐和景少將軍一言不合,那豈不是糟糕了。現在看來,似乎兩人都沒把這事兒當真。這樣一來,兩人就能一條心,不被流言左右了。
“大小姐,雖然少將軍會處理。那季姑娘那裡,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這流言,我們要不要派人前去安撫一下?畢竟名聲對姑娘家裡說,很緊要。再說了,季姑娘又是那麼好強的人。聽到流言,會不會想不開啊?”翠翠言語間不無擔心。悠然也猶豫了。雖然寧宣也好,景昊雲也好,話中有話,意思都說是季璃在背後搞的鬼。可是,她總覺得不是的。認識季璃這麼久,季璃不是那麼有心機的人。
“她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想來,流言不會和她有關系。”悠然說著嘆了口氣,“你安排吧。派人準備好禮物,去見她一面。打聽一下,她知不知道這些流言蜚語。如果知道,就說我讓她什麼都別多想,事情會過去的。我會替她安排好一切的。如果她不知道,那就什麼也別提。順帶警告一下景府上上下下所有人,不要把這件事透露給她。”
翠翠答應著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只是……奴婢以為,季姑娘實在是不再適合住在景府了。無論是流言也好,或許季姑娘對少將軍真的有那份心也說不定。無論如何,季姑娘再在景府住下去,那對景少將軍太不公平了。畢竟麻煩他這麼久了。還讓他陷入了流言之中。無論如何,我們得有一點兒表示,不是嗎?”
“你說的沒錯。派人去景府把季姑娘接到左府先。過段時間,我再給她安排個去處。讓人去收拾一間客房出來。你現在就去。”悠然一句話,翠翠忙不疊地就去了。銀燕一直也只是聽說過季璃,也沒接觸過季璃。這回聽說了那流言之後,她就對季璃産生了濃厚的興趣。這不逮著機會,她就對悠然說:“大小姐,這事關重大,翠翠一個人是不是太辛苦了。我正好今兒個也沒事,我陪她一起去。有什麼突發狀況也有人商量……”
不等銀燕說完,悠然就開口了。“你去吧,不必說那麼多。想去就去!”
銀燕抿唇一笑,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大小姐,你不是說我從今而後,有什麼事兒都要跟你說嘛。我這不是跟您請示來著?你好像很不耐煩的樣子……”
“要我說實話嗎?”悠然挑眉看著銀燕。銀燕吐了吐舌頭,說:“不必了,我這就去了大小姐就交給你了。有什麼差池,拿你是問。”銀燕說著瞟了鈴鐺一眼。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一直像跟木樁一樣的侍衛,就上了心,每一次總想找點理由找點藉口,調笑一番。才覺得心裡舒服。銀燕想著,大概是看著他冰冷的臉,不舒服罷。
銀燕這邊還在厲聲呵斥鈴鐺,那邊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看著銀燕遠去的方向,悠然問鈴鐺。“你覺得她怎麼樣?”
“誰?”鈴鐺開口問,手有些不自然地撫弄著身上的那兩只猴子,“大小姐說的是剛才一直在咋咋呼呼的那個丫鬟嗎?”
“咋咋呼呼?”悠然一愣,隨即笑了,“以前銀燕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印象裡一直覺得她很嚴肅,她對我管教很嚴。因為我父親沒有時間教導我,似乎她還比較多的時間敢教訓我。現在想來,要不是因為跟我母親的情分,她是不可能在大家都把我寵上天的時候,還要來規勸我。”
“哦……是這樣……”鈴鐺無話可說,他對那個丫鬟根本不瞭解。就算是對她有一點自己的想法,鈴鐺也不想說出來。悠然看了一眼鈴鐺,並沒有感覺到他的不自然,自顧自地說:“好好跟她相處吧。她這個人,很實在。”
“我跟人,相處不來!”鈴鐺說著別開了眼。看著他的側顏,悠然想起了他的出生,想起了他來的地方,心裡頭抑制不住的好奇。她問:“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可能會觸及你的痛處,如果覺得不舒服,你可以不回答。”
“大小姐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鈴鐺依舊和那兩只猴子在玩。並沒有將悠然看在眼裡,也沒有露出特別不一樣的表情。他彷彿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雖然冷冰冰的,可是對人也沒有任何的敵意。悠然想起那個角鬥場裡的生生死死,她說:“你是為何,會出現在那個地方?你究竟是什麼人,原來你叫什麼名字?”
“我也想知道。我有意識以來,大概是在三年前。我一醒來,就身處幽暗不見天日的牢房。我覺得我的身體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割裂成好幾塊。動都不能動。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每天都有人送一些簡單的吃食給我。後來有一天,我的身體能動了,然後很快的,沒幾天時間,我就能起來行走了。但是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什麼都不知道的我就開始殺人了。因為,那個送我吃食的人告訴我,要麼殺死別人,要麼被別人殺死。”
說這句話的時候,鈴鐺的表情是迷茫的。看得出來,他真的很迷茫,究竟自己是從何而來,又要何處而去。他只是迷迷濛濛地知道一些,卻不盡然知道。他又說:“我不清楚我是誰,所以我渴望弄清楚。而要弄清楚首先就要活下來。所以,從那一天起,我就拼了命地要自己活下來。”
“你都是那地牢昏暗不見天日,你如何知道,你在那裡度過了三年多的時間。”
“因為我每天,要殺死一個人。一個加一個,一個加一個,疊加起來,我就知道自己在那裡呆了多久。”鈴鐺說這話的時候,笑了。看上去很冷血的樣子,可是悠然卻體會到了濃重的悲哀和無奈。那種滲透骨髓的悲哀,讓她動容。
“那你有沒有猜測過,自己可能的出生?”悠然說這話的時候,看見他轉過頭來。黝黑的眼神裡,只有空洞一片。“我問過了,住在牢裡的人很多。他們跟我一樣,不知道自己是誰,從何而來。我們彼此都沒有名字,也不知道怎麼稱呼彼此。說話也只是有限的幾句話,因為很可能,第二天就要成為對手。我害怕,害怕跟他們說話。要面對一個自己知道的人,並殺死他。這是一件泯滅人性的事兒。”
說起這話,鈴鐺的手都在顫抖。他懷裡的那兩只猴子,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緊緊地攀附在他的肩上。悠然微微垂下眼瞼,“這麼說來,奴隸市場裡的人,究竟為何成為奴隸,連你們自己都不清楚。那奴隸市場的主人,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只聽說過那個人。聽說那個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無所不能。傳說那個人手段極其殘忍……反正跟惡魔沒什麼區別……吧……”鈴鐺說起那個人,並沒有害怕和畏懼,更多的是一種無奈,一種絕望。